空氣裡開始響起“嘶嘶——”的聲響。
盛宴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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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悄無聲息地從崔斯特的頭頂出現,在即將靠近那頂黑色禮帽的時候,瞬間加速,驟然的破空聲突兀的如同雷雨夜裡的一聲炸雷。
崔斯特如同沒有聽見般繼續親吻著冰冷的地面,刀鋒劃過。
“嘶——”什麼都沒有砍到,沒有骨骼碎裂,沒有血肉飛濺,只有一陣七彩的光芒閃過。
下一刻,三張帶著七彩光芒的卡牌從襲擊者的後背切割而過,直接擊碎了他們的心臟。
“嘖嘖嘖……真是太煩人了,回個家也有可惡的攔路狗。”出現在另一側的崔斯特摘下黑色禮帽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寫意得如同回家路上隨手彈飛了一隻撲向自己眼睛的飛蟲。
“嘶——”沒有意料中的倒地聲,反而是背後傳來了又一次鋒利的長刀切割開空氣的聲響。
“該死——”崔斯特猛退一步,隨手擲出了三張泛著黃光的卡牌。
“叮——”三張卡牌撞擊在三個襲擊者的身上,發出了清脆的金鐵交擊聲,三個驀然出現在崔斯特身後的人被硬生生定在了原地,長刀還凝滯在空中,有悠長的餘音在空氣裡迴盪。
直到現在崔斯特才有機會完全看清楚這幾個出乎自己意料的襲擊者,平白無奇的面容,扔到人堆裡就找不到的那種,強壯的四肢,雙手舉著制式的銀白色的長刀,沒有穿護甲,身上卻沒有一絲傷痕。
崔斯特下意識嗅了嗅周圍的空氣,就在他覺得那些卡牌應該擊穿這些人的心臟的時候,他感覺到了空間波動的痕跡,很明顯這幾個看起來就是路人的傢伙也得到了類似於自己的魔法改造,不過顯然這幾個傢伙沒有自己神通廣大,就算是有著神出鬼沒的能力,也沒有自己經過魔法改造後擁有的恐怖的天分。
“果然,我就應該主宰這個時代啊。”崔斯特再次甩了甩自己的黑色禮帽,邁著優雅的步伐踏進了門的裡面。
門的裡面,崔斯特極目想要看清楚這個一直召喚著自己的地方,極高的天花板上亮著刺目的亮熾魔法燈,魔法燈之下,密密麻麻分佈著如同血管一般的水晶管道,有綠色的不知名液體在裡面奔湧著,最終那些血管彙集在一扇房間盡頭的漆黑的門裡,如同一顆漆黑的心臟。
“來啊,快來啊——”那種呼喚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不是響在耳邊,而是直接在崔斯特的面前訴說,說話的就是那扇漆黑的門。
崔斯特如同著魔般向著那扇漆黑的門走去,中間遇到那些管道,他如同剛學步的孩童般跌倒,而後他又站起來,也不去管自己身上的雜亂,繼續前行,他似乎是失去了心智,嚴重只有那一扇門。
最終,摔得七葷八素,滿臉傷痕的崔斯特終於站立在了那扇漆黑的門前,他抬起一隻腳,夢遊般自語道:“我來了啊。”
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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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斯特踏入那扇漆黑的門的時候。
水流的世界裡,巨大的怪物已經將那團火焰咀嚼到了最後,它將嘴長到最大,即將咬下最後一下,然後吞入腹中。
現實的世界裡,黑色的火焰已經完全侵入了蓋倫的身體,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極度蒼白。
被擋在銀白色欄杆之後的卡特琳娜艱難地移動著自己的身體,她死死掙扎著伸出了一根手指想要去觸控那僅僅相隔了幾十碼的愛人,可是手指在即將伸出欄杆的時候便被狂猛的雷電擊中,細密的電光瞬間傳遍了女人的全身,她不停顫抖著筋攣著卻不肯放棄。
因為就在幾十碼之外,有個男人,叫做蓋倫,他曾經和她在戰場上爭鋒相對,曾經牽著她的手走在夕陽滿布的戰場上,曾經對她說我喜歡你,曾經騎著馬跑了三天三夜從千里之外摘了一朵白蘭花回來,只因為自己說想看看。現在他提著他的長劍來救自己,現在他就要死了。而自己,卻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就在這時,原本閉著眼睛似乎在享受著絕世美味的拉利瓦什猛然睜開了眼睛,這雙眼睛平日裡顯得溫和,剛剛顯得貪婪,現在卻是無比的憤怒,他緩緩放下手。
黑暗退潮。時間回到了最初。
泰隆的刀鋒還在撕裂著空氣,他直直地砍向已然還高舉著手禁錮著陳森然的哈德森和皮耶羅。卻在下一刻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直接掃到了地上,平日裡溫和優雅就算是在最應該憤怒的時候都能夠開懷大笑的拉利瓦什收起了擊退泰隆的手,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