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這些數字到底可信程度有多少,黃石現在也還是兩眼一抹黑。所以歸根到底。黃石必須要有一支嫡系的精銳部隊隨行,不然他就是徹底的空降幹部了。
一支精銳的嫡系部隊不僅僅具有保命符的意義,黃石也要靠他們來壓制那些大大小小的軍頭。雖說明軍講求大小相制,可是黃石深信如果他是光桿司令的話,那他只有被那些軍頭制,絕無反過來制人的道理。
那些西南土司也不是易與之輩。比如這次作亂的安邦彥,他們水西安家從漢朝開始就是西南的土官了,兩千年流傳下來,水西安家在西南根深蒂固,和周圍地勢力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黃石同樣確信。就是隸屬明軍的這幾萬土司徵用軍隊中,和安傢俬通款曲的也肯定不在少數,自己如果不能靠嫡系武力震懾住這幫土司,那黃石到了西南同樣也肯定是一事無成。
除了軍隊方面的麻煩以外,文官也可能給黃石帶來其他麻煩,以前戚繼光身位總理,地方官尚且給他搗亂,現在黃石不過是一個提督軍務的總兵。想來一定也有不少人等著看他的笑話。而且此次黃石赴西南指揮作戰,肯定還要受到雲南巡撫的節制,這位閔洪學閔大人是不是好相處,黃石心裡也還沒有譜。
賀定遠嘟嘟囓囓地說道:“奉命馳援雲南地軍隊中有幾萬是湖廣的部隊,如果朝廷同時任命大人為湖廣總兵的話,這些軍隊也比較容易指揮,現在給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福建總兵,這就比較麻煩了。”
“還不是成心給我們找麻煩,”金求德哼了一聲,同時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俞大猷之子俞諮皋。因父功襲衛指揮僉事,本已經積官至都指揮使,加銜福建總兵,去年來連有海賊在福建鬧事,內閣日前突然就把他的總兵抹了。扔到廈門去做副將。俞將軍在福建已經做了三年的南路副總兵了,素有“世仰標銅”之譽,現在突然把大人扔去做總兵,這分明是要挑撥我們和俞將軍之間的矛盾。”
這些手下聽到黃石半年內出兵西南的宏偉計劃後,再聯想到這裡面的不少麻煩,他們一個個也都露出了點信心不足的樣子。賀定遠第一個叫道:“不可能。半年內我們很可能才剛安頓好,要積攢起足夠出兵數千地糧餉,我看怎麼也得再過半年。”
金求德橫了賀定遠一眼,也對黃石進言道:“大人,半年確實有些緊張。我們計劃上不妨做得再寬鬆一些,爭取九個月內出兵好了。”
“就像我剛才說的。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如果定九個月出兵,我們心裡就鬆懈了,再遇上什麼事情,說不定一、兩年都出發不了。”歷史上奢安之亂雖然耗時長久,綿延十幾年,但基本就是靠這四省十八萬明軍將之消滅的,所以黃石認為叛軍和明軍實際上戰鬥力已經接近平衡了,只要再加上一個強有力的砝碼,那快速壓倒叛軍並非是完全不可能的任務。
“讓我們變不可能為可能吧,諸君努力!”
……
黃石在最終踏上通向著福建地旅途前,他還寫了一封長信給毛文龍,這封信中他當然不能說袁崇煥會對毛文龍如何,第一,這種未卜先知的東西毛文龍是不會信的,第二,萬一洩露出去,黃石肯定會被彈劾汙衊朝廷大臣,所罪非小。
所以黃石只是泛泛地談到了文武之爭的問題,此時毛文龍已經是山東、遼東文官的公敵,而且朝中大臣對東江鎮也越發不滿。毛文龍不願曲意獻媚於魏忠賢,這更導致他孤立無援,以往黃石人在東江,還能幫上毛文龍一些,現在歷史拐了一個小彎又回到原本的軌道,毛文龍再次變成了孤家寡人。
在這封信裡黃石用心地勸說了毛文龍一番,建議他稍微收斂自己地鋒芒,為了東江軍、為了遼東子弟、也為了他毛文龍自己,還是要忍氣吞聲為好,畢竟文官集團牢牢地掌握著邊軍的命脈,和他們爭鬥雖然能出一時之氣,但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
“大哥,這封信真的有用嗎?”
張再弟和黃石並肩站在長生島的沙灘上。現在遼海已經看一天少一天了,黃石寫地這封信件張再弟不以為然,他認為以毛帥的脾氣,黃石說了也是白說,毛文龍肯定會當成耳旁風,過些天一受氣就又要跳起來和山東布政司打筆墨官司。
“略盡人事,聊以報德罷了。”
其實黃石心中也對這封信地效果不報太大的指望。歷史的車輪仍在滾滾向前,本來黃石去遼陽賭命,就是為了避免離開遼東,但這次的調動真讓黃石哭笑不得。他望著漸漸在眼前展開的遼闊海洋。長嘆道:“小弟啊,這就叫勢所必至啊。”
“嗯,大哥你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