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也不會超過十年。”
“五年?太短了,黃石你在哄我開心麼?”袁崇煥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黃石覺得兵力靠得離瀋陽越近越能有效威懾後金政權,這也是他把突破口選擇在耀州地原因。但袁崇煥顯然不同意這個看法,他認為海路不可靠,最終還是要從遼西走廊一路修堡壘出去。
黃石不願意正面反駁他,就採用迂迴路線:“陸路確實穩妥,不過一路又要多修築無數堡壘,恐怕花費時間、銀錢不在少數。”
袁崇煥拍案讚道:“正是,黃將軍說得好,這一路下來,要從寧遠一路修到三岔河,再從三岔河修到遼陽,恐怕沒有個十年、花費上幾千萬兩白銀是下不來的。”
這幾句話真是說到黃石心裡去了,也正是他希望勸說袁崇煥的理由。黃石低聲說了一聲:“袁大人高見,所以末將以為還是設法奪取耀州,然後直入遼中。”
不想袁崇煥斷然否決:“海路終不可靠。況且也要耗時數載。”
趙引弓在一邊聽的是越來越糊塗,不禁插嘴問道:“袁大人可有妙策?”
“遼餉一年靡費三百萬兩,薊鎮四十餘萬,
就連東江鎮也要二十四萬兩,國庫早已經虧空。天下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袁崇煥露出了一番悲天憫人的表情,唏噓感嘆了一番,然後帶著神秘的表情問黃石和趙引弓:“你們可知道,魏公公為了為遼事籌備戰馬。又新想出了什麼對策嗎?”
由於小冰河期地連續乾旱,大明北方的馬場產馬數量不斷下降,到了天啟五年,北方各邊鎮都再無馬匹可抽調向遼鎮。朝廷陷入缺馬的窘境後,就有大臣建議按一條鞭例。把甘陝各省上繳馬匹的缺額攤給各省農民,多收些畝賦來買馬。
而此時北方各省同樣是連年災荒。魏忠賢是農民出身,深知農民的困苦,不敢採納這種在災荒年加賦地天才構思。但馬匹的缺額問題還是要解決,魏公公就下令賞賜給大批大臣和太監紫禁城騎馬的特權。根據大明會典。皇室但凡賞賜給誰紫禁城騎馬的殊榮,這個人就有義務進貢給皇室良馬。
魏忠賢動員東廠地部下對大夥兒的財產進行了一番偵查後,一邊大量賞賜給有錢的官員和太監這種“殊榮”,一邊成天催逼他們貢馬。等被賞賜的人完成了貢馬的任務後,魏忠賢就會把特權收回,然後……然後再次賜下。
如同當年劉謹勒令京師寡婦改嫁一樣。魏忠賢地這個政策也搞得朝中怨聲載道,大明建國以來第一次,無數臣子和太監紛紛上書拒絕皇城騎馬的榮耀。但拒絕也要賜,魏忠賢甚至曾把皇城騎馬權賜給了嬰兒和浩命夫人,被賜到的人一邊心不甘、情不願的貢馬。一邊大罵那個給魏忠賢出這損主意的無名氏。
收上來地馬自然是良莠不齊,這批人進貢的“良馬”裡除了老馬、馬駒外。據說也有驢和騾子,甚至還有小駱駝。但魏忠賢一分錢沒花就替皇上收了一批馬支援遼東,也因此得到了天啟“廠臣忠勤,辦事得力”的讚語。
趙引弓自然跟著感慨了一番。黃石嘴上唯唯諾諾,但聽完後心裡卻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袁崇煥說完了以後,正色對黃石和趙引弓說道:“本官有個思量,如若可行,則遼事旦夕可平,早晚間海內便可免去加賦。”
趙引弓喜道:“袁大人有何妙策,可否教誨下官一二?”
聯想到歷史上寧遠之戰後袁崇煥的所作所為,黃石心中的不祥預感越來越強,但他仍不動聲色地恭維道:“按察使大人真是諸葛再世,看來定是成竹在胸了。”
袁崇煥捻了兩下長鬚,緩緩說道:“此次寧遠圍城,建酋努爾哈赤曾修書於我,本官亦回信以大義責之。建酋後又回書一封,以吾觀之,建酋被我大義相責,似有悔恨之意。”
“啊~~~”趙引弓發出了一聲驚歎。
黃石感覺一顆心已經繃到了嗓子眼,嘴動了動沒有說話,他早知道袁崇煥一向自我感覺極其良好。歷史上當皇太極進攻朝鮮地時候,天啟和內閣急問當時的遼東巡撫袁崇煥有何對策,如何救助朝鮮。好為驚人之語的袁崇煥告訴天子:朝廷不必出兵相救,皇上也無須操心對策,只要他袁崇煥派一使者,攜帶他的手書一封,即可以命令皇太極退兵——“遣方金納貽書於奴酋,令其急撒犯鮮之兵。”
頗為自得的袁崇煥繼續搖頭晃腦,似乎正沉浸在美好地回憶中:“本官見機不可失,就再修一書,書中剛柔並濟,恩威並用……”
袁崇煥一番話說下來,直把趙引弓聽得抓耳撓腮、喜不自勝。眼看氣氛已經是漸入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