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黑衣男子不解地看了白衣男子一眼,“王——公子?”
白衣男子一言不發,抿著唇一步一步向蘇燦燦走了過去。他身材頎長,白袍在正午的陽光下泛著一層耀眼的光華,衣袂飄搖,整個人精緻得不似真實。
蘇燦燦聽到白衣男子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判斷自己此刻也跑不動了,便乾脆靠到牆上低下頭喘息著不再動彈。
白衣男子手握紙扇,在距離蘇燦燦倆步遠處站定,用紙扇挑著蘇燦燦的下巴托起了她的臉,強硬地命令道:“看著我。”
蘇燦燦強壓下心裡翻湧而起的嫌惡,憤怒和仇恨。舉目凜然淡漠地迎視上男子犀利地審視目光。
她知道,早晚會有一天要與這個男子再相見,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突然這麼快。
丹雁楠,就算今天你不出現在這裡,總有一天我也會去找你,找你討要你欠下的血債。
第九章 金錁子
更新時間2010…11…11 20:24:05 字數:2064
丹雁楠緊盯著她的那雙眼,那雙眼黯淡無光,沒有波瀾,沒有漠然,沒有一絲情緒波動,什麼也沒有。這雙細長的眼睛空洞得就像兩口乾枯的水井,狂風捲過時會揚起一些細微沙礫,暴雨降臨時會吸收多餘的汙水,就像習慣了被命運戲弄和肆意蹂躪的大地,無知無覺地接受著身邊發生的一切。
可是,丹雁楠看著這雙眼就總有一種錯覺,彷彿在那層沉積在井底的泥沙下還深埋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爆發力。那種力量強大到一旦暴起便能摧毀一切,是那麼的危險讓人忌憚不容忽視。
若是她還活著,或許她也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吧。
剛剛看到這小女孩背影的那一刻,丹雁楠竟恍惚地以為他又見到了劉若白。
是的,他曾經無數次躲在暗處遠遠的望著她的背影,她那些無意中帶出的舉止上的小習慣小細節不知不覺早已深深刺入了他的骨髓,以至於無論何時只要他閉上眼都能隨時清晰地想起來,卻又是永遠看得見,摸不到。
丹雁楠回想起那天劉若白也是這麼扶著牆一步一拖地向前走,她的腿上,肩膀上插著許多箭,鮮血將她身上那件白色的華麗宮裝染得面目全非,就算這樣她依然倔強地不肯向他多說一個字。而她最後留在這世上的一句話是對他和丹雁鳴的詛咒,她說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他們……
兩個人靜靜地對望了半晌。
蘇燦燦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她強行抽離了自己全部的情感壓制在心湖最深的底層。可那些陳年積攢歷經了生死的恨意又怎麼會乖乖受制,蘇燦燦覺得自己快要暴走了。藏在袖子中的小手緊緊地握成拳,久未修剪的指甲尖銳地刺破掌心,疼痛一波一波襲來,蘇燦燦靠此支撐著理智。
這時,被晾在一邊的黑衣男子撓了撓頭,小心地叫了聲:“公子,您這是……”
丹雁楠唰地撤回紙扇,扔了塊金錁子給蘇燦燦,冷冷地道:“下次走路長點眼。”
黑衣男子詫然地瞥了眼那枚滾落到蘇燦燦腳邊的金錁子,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蘇燦燦一番,嘖嘖有聲地搖了搖頭,“你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啊……”丟下蘇燦燦,一步三跳地去追丹雁楠了。
丹雁楠走後,蘇燦燦一直靠著牆,渾身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她虛軟地延牆滑下坐到地上,喘息著盯著丹雁楠離開的方向,一隻手在地上摸著那枚金錁子。
這種時候,蘇燦燦不會彆扭地做出什麼為了自尊而視金錢如糞土的無聊之舉,她心裡很清楚這一枚金錁子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既然是他給了她翻身的機會,那麼她還客氣什麼猶豫什麼呢?
丹雁楠,你會後悔的。
金子抓在手裡是涼涼的,卻讓蘇燦燦心裡很踏實。重生以來第一次蘇燦燦有了資格開啟自己瞻望未來的那扇門。很好,蘇燦燦心裡默默地念著。
蘇燦燦依舊去了濟仁堂,被丹雁楠的紙扇戳破的額頭很成功地為她再次博取了同情,那位看門的老伯給了她兩個涼了的燒餅又順帶給了她一小包藥粉。說是能治外傷的。
蘇燦燦給老伯磕了個頭,便飛快的跑開了。
她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子,將燒餅白麵饅頭和早上剩的那塊谷面饅頭一併放到破布上,又將那些散落的幹鹹菜放進碗裡擱到破布上,將包袱繫好,往肩上一背,望了望天色日頭已經偏西了,該回去了。
蘇燦燦一轉身就見一個人叼著一根草梗,靠在牆上瞥著眼看著她笑。
“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