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九離去的下一霎。
此方天地便如同幽靈出水般,悄然從虛空中冒顯出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遍體籠罩玄光,當光芒散去,現出一個身著冷灰色道袍的俊偉男子。
其人身量比普通人稍高,但僅是隨意立在那裡,已有一股睥睨無上的超凡氣度存在。
他的面容,乍看只是中青年,但當你注視他的眼眸時,會發現其中有歲月的痕跡在流轉,是那種只有漫長時間才能積累沉澱出來的歲月的芒採,充滿深湛,智慧,以及一種漠視萬物的冷淡。
由於他有一雙如此特別,就像是可以洞穿一切的沉邃眸子,所以使他看起來只在中青年模樣的外觀,平添了一種智慧層面上的蒼老。
此君現身後,體如標槍般鋒挺的站在那裡,周邊四陰教眾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難言的狂熱與崇拜,如同在注視一個活著的神靈,近似朝拜。
連四陰教主的帝屍分身和古族首領,以及魃焰這一級數的人物,都一起上前見禮,稱其為帝師,口吻中有著發自深心的尊敬。
可見這被稱作帝師的男子,有多麼的不凡。
周邊天地經過先前一戰,引起的異象和波動,徐徐平復,迴歸正常。
夜色靜寧。
高空中彎月斜掛,清輝如水,罩灑大地。
帝師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很低沉,似有一種非凡的魔力,每個音節,皆如同在映合一種天地間的秘奇韻律,字字句句都有著震人神魂,敲打人心靈的力量。道:
“先前足踏靈光離去的那個,就是方今天下,盛名最著的祝九嗎?今日親見。果然非同凡響,當得世之雄傑之稱。”
又道:“真是古怪。此時諸天寰宇氣運流轉,並非能夠蘊育出大帝的年代才對,因此我教才會選在這一代出世行事,皆因所謀之事,將會遇到的阻力最小。然則方今之世,怎會出現祝九般驚才絕豔的人物,已有扣動大帝之門的跡象徵候,這和天道的運轉氣機並不契合。難道.......”
他的話並非是詢問周邊眾人,更多像是在自言自語,而他話中之意,周邊眾人亦是無法盡解,聽得似明未明。
但帝師在四陰教內權威無上,智深如海。其所言所行,皆應天合道,因此其所言玄機內藏,周邊眾人並不覺奇怪,也無人敢多問。
帝師遂又詢問周邊道:“諸位可知祝九先前離去時。所祭出衝開一切束縛的光芒,是從何而來?”
眾人沉默。
只有天意族古姓老者目光闔動,頹然嘆氣道:
“那光芒神機無限。是超脫了世間一切規則之上的一種仙光,舉世難尋。先前此光從祝九識海飛出,在剎那間以不可抵擋之勢,將我族祭煉多年的一面道鏡奪走。過程中老夫竟是連阻擋片刻,都辦不到。我懷疑此子身上,有一件超脫了常人理解的神物。”
帝師眯了眯眸子,再未說話,片刻後將目光轉向邪巫,氣度非凡的道:
“本人親至是代表我教。向邪靈族鄭重許下承諾,會全力喚醒你族被封禁中的邪帝。共謀大事。走吧!我們入內詳談。我還帶來教主下發的仙詔,你們都隨我來。”
言罷轉身向城內中央大殿而去。邊走邊向身畔的四陰教眾吩咐道:
“你們下階段,需大量獵殺諸天大世界,此次登臨古戰域修者中的傑出人物。”他言及獵殺諸天世界修者之事,語調絕無點滴起伏變化,讓人感覺到他必是天性邪惡之人,視生命如無物。
古戰域內某方天地間。
夜色靜籠,一片安逸。
祝九足踏照屍鏡投放的光芒離開後,倏那間已來至不可計數的遙遠距離外。當寶鏡芒光收斂,祝九在半空中停住身形。
下方大地連綿,周邊萬物無聲,只有風吹草搖,樹葉沙沙的聲音。
忽然間,祝九胸口微微起伏,嘴角溢位血痕,卻是先前的突圍之戰過於激烈,不但承襲八方壓力,又曾被帝屍分身等三大高手所傷,實是受傷不輕。
祝九先不忙療傷,而是將念頭沉入識海,檢視照屍鏡。
它依舊在識海中高懸,吞沒那面蘊含至古混沌氣的天意族古鏡後,不見任何變化。
祝九嘗試著向照屍鏡傳遞念頭波動。頓時!照屍鏡表面竟有微光閃閃,繼而鏡內噴薄瀰漫出一道混沌氣,宛若靈泉般澄澈。
這道氣體,化作一條小溪,在祝九體內流淌,散佈於每一細微處。
非常奇妙的是,當這條氣態小溪,在體內流淌的過程中,祝九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