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ginald F。 Johnston;The Chinese Drama,With Six Illustrations Reproduced from the Original Paintings by ; Shanghai; 1921)
莊士敦的著作中,要數《紫禁城的黃昏》影響最大。但若以價值論,當下最值錢的,卻是他的《中國戲劇》一書。
這本書出版時,莊士敦在紫禁城走馬上任已快兩年了。有沒有送溥儀一本,因不見記載,故不得而知。莊士敦一向風雅,對京戲自然不放過,是戲院常客。郁達夫在《看京劇的回憶》一文中記載:“自己與舊劇發生關係,是在民國十一年,擔任當時的北大的教職以後。當時的北京大學教授,薪水比較獨優,但是生活程度卻很低很低,所以每月只領到幾分之幾的薪水時,就可以上大館子請客,或上戲院去聽戲了。在當時,和我們同去看戲的,有一位外國朋友,後來他作了溥儀的英文教員,他現在不曉得有沒有死,但在當時,卻已是四十五六歲的中年人了,他的名字叫莊士敦。這一位先生,喜歡研究中國戲的臉譜,可是像劉備穿了皇袍出來時,他是認得的,而一將長袍皇冠脫去,換上了小帽和短褂佩劍出來的時候,卻又不認得了。”
從文章提及的時間推斷,郁達夫與莊士敦同場看戲,應是1922年(民國十一年)以後的事,而此時莊士敦已在宮中執教,並非如郁達夫所說的是“後來”作了溥儀的教員。他的《中國戲劇》一書,也已由上海的別發洋行出版了。郁達夫的文章證實了幾件事:其一,莊士敦的梨園觀劇活動,是一以貫之的,並未因書已出版而停止,可見不是實用主義的舉動;其二,他的興趣重點是在京劇的臉譜,這點可以從書中內容獲得證實;第三,雖然他已著書立說,大談京劇,但對京劇並不十分內行,以致劉備一換裝,便不認得了。
莊士敦與王國維交往甚密,他對中國戲劇的興趣,應該有後者的影響。王國維是研究中國戲劇的大家,著有《宋元戲曲史》和《曲錄》等書,備受胡適推崇。他還從比較文學角度看待中國戲劇舞臺的虛擬效果,認為臺上一將幾卒,搖旗揮刀,在鑼鼓聲中,走幾個來回,便表示有千軍萬馬。與西方再現實際生活的戲劇模式,全然對立。這套理論,估計能令莊士敦產生無限遐想。
莊士敦的《中國戲劇》是一本小冊子,知者不多,流傳稀少。本書展示的一冊,為別發洋行1921年在上海出版的頭版,紙質簡裝,內文共36頁,含六幅彩色京劇臉譜插圖,分別為趙雲、武松、侍女、明裝婦女、滿裝婦女、明裝宰相等。六幅插畫,均為英國畫家Charles Freegrove Winzer的作品。Winzer 於二十年代離開中國後赴斯里蘭卡,任斯里蘭卡*藝術督察。此書目前在芝加哥一古舊書店出售,因為是圖書館清退書籍,帶圖書館印記,故只標價300美元。
別發洋行於出版簡裝版的同時,還出版了此書的精裝版,為紅色布面,封面畫一財神,拉開一幅掛軸,大書“加官進爵”四個大字。該書目前有一冊在法國出售,標價1,308美元。
四.《大地眾生成佛》
(JOHNSTON; REGINALD FLEMING; Buddhist China; Murray London 1913。)
莊士敦的學生、溥儀的“伴讀”溥佳1964年寫有一篇文章,這樣回憶莊士敦:“他在牛津大學讀書的時候,就專門研究東方古典文學和歷史……到中國以後又讀了不少佛家釋典,感到東方的佛教理論要比基督教的聖經不知高深多少倍,從此對基督教非常鄙視,也不到教堂做禮拜了。他寫過一本書,名為《大地眾生成佛》;還和英國一個神甫經常通訊,用佛教理論來駁斥聖經……”
莊士敦曾於1908及1913年兩度前往普陀山,中國的西人社群不禁懷疑,他是否在為日後出家當和尚做準備。其實,他是在為自己的著作收集材料。二度上山的當年,他便在倫敦出版了《大地眾生成佛》。他在書中說:“只有中國的儒家思想與佛教思想相結合,方能彰顯中華民族文化之精髓,才是拯救世界未來的良方……”
該書的前面幾章,主要講述大乘佛教某些特點的起源及發展,尤其是在中國環境下形成的各種形式。六、七兩章講述中國宗教朝拜情況,並大致介紹了中國的幾大佛教名山,最後六章,則重點研究安徽九華山及浙江普陀山。
本書展示的,為該書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