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聲就平靜了,林伯嚇得手心出汗,正考慮要不要走開避避時,陸子博忽地不悅道:“出去!今天下午,我誰也不想見。”
林伯嘟囔道:“那,那飄楓小姐呢?是不是也不見?”
陸子博頭也不回,重重的扔出了一句話:“明知故問,除了她,我誰也不見。”
林伯暗自忍住笑,慢慢的退了出去,正撞見在打掃的女傭,他想也不想,只是揮手叫她離開:“少爺心裡煩著呢,別吵他。”
才打發走一個人,府裡應門的阿三跟著就跑來了,說是江策的幕僚求見,林伯思量再三,決定還是不打擾陸子博的好,自己匆匆跑去應付,那人一身便服,正坐在客廳四處張望,林伯笑呵呵的拱手上前,打了個千道:“實在對不住,我家少爺正在處理一樁急事,所以不能前來迎接貴客的光臨,還望海涵。”
那人一臉的和氣,站起身來回了林伯一禮,緊接著才問:“馮垠海還未請教先生高姓呢?”
他這樣一說,等於報出了自家名號,林伯連連擺手道:“原來是馮長官啊!不敢!不敢!鄙姓林,是這府裡管事的。”
“哦!”馮垠海客套的笑了笑:“林先生,幸會!幸會!”客套話剛說完,馮垠海便單刀直入:“馮某這次來,本來是找陸先生有事相商,陸先生居然不在,實在是——”
“不好意思,我來遲了!”一個聲音憑空出現,馮垠海朝聲音的來處望去,正看到陸子博慢慢走來,林伯呆了呆,心中道:我的少爺啊!今天怎麼像個小孩呢?想是這樣想,可神色間卻不敢有半點怠慢,趕緊迎了上去,對陸子博介紹道:“這位,是江少帥的幕僚,馮垠海馮先生。”
當下這兩人又是一陣客套,陸子博坐下後,眉宇間微微有些怠倦,馮垠海看在眼裡,倒是真心誠意的說了幾句話:“連日來讓陸先生費心了,我家少帥能結交陸先生這樣的朋友,真是他之幸,太城之幸!”
“馮先生客氣了,理應是陸某有幸才對。”陸子博轉動著手中的茶杯,微笑道:“不知馮先生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馮垠海在心中掂量了幾下,方才開口道:“東洋軍勢如破竹,短短數週,一連攻克我國數座大城,眼看就要逼近江南了,不知陸先生對當前的形勢有什麼看法?”
陸子博笑道:“這話該怎麼說呢?我本一介商人,原本無意於國家大事,無奈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所以便不知輕重的摻合了進來,我也沒有什麼雄心壯志,只要江少帥有心維護江南,我自然拼死相隨,江南形勢雖然不大樂觀,但也沒有到達絕望的地步,陸某心中自然也是充滿希望的。”
馮垠海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唉!我家少帥豈止擔心一個江南啊?他要維護的是整片疆域啊!東洋軍隊猖獗之極,還有西方大國的聯盟,加之國內人心不齊,我方外交又連連失利,形勢這樣吃緊,偏偏江南軍隊幾年來腐敗成風,軍隊的戰鬥力簡直有如烏合之眾,我家少帥雖然調來重兵,我怕還是迴天無術,江南終有一日還是會陷入敵手啊!”
陸子博握著茶盅,手心叫那發燙的青瓷煨得通紅,杯中青翠的一汪水,映出他模糊的影子來,波動不息,他眼裡看著,心下更是煩躁得厲害,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尷尬起來,林伯在一旁咳嗽了兩聲,低聲提醒陸子博道:“少爺,茶都涼了。”
“多嘴!”陸子博叱了他一聲:“主人都沒發話,你一個下人插什麼嘴。”
林伯非但不惱,反而想笑,陸子博這話明裡是責備他,實則是在諷刺馮垠海呢?這一下,馮垠海的臉多少有些掛不住,但神色卻一成也沒變:“陸先生向來是識大體的人,又與西方各國的內閣交好,想來對東洋政府最近的狀態是瞭如指掌吧?”
他不說還好,一說到這裡陸子博更是揪心,他今日為何如此煩躁,歸根結底是為了一件事,那就是獲悉了一個訊息——東洋政府正打算全面侵華,在中國開闢多個戰場,也就是說,現在不僅南方告急,恐怕北方和外陸地區都會捲入這場戰火中來,他思及此處,緊接著點頭道:“雖說談不上了如指掌,但也知道了一些風聲,這是遲早的事,你們江少帥不是早就料到了嗎?”
馮垠海面露憂色,連連嘆氣道:“我只怕他會為了飄楓小姐,一味的死守江南,反而累及了大局。”
陸子博冷然一笑:“馮先生大可不必如此,就算江少帥想做那隻知顧傾國與傾城之人,飄楓也不會讓他如願,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想這麼做,他是何等人物,這點輕重會分不清嗎?”
交談到了這裡,院內忽地傳來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