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期的出現在眼前,何江南搖頭晃腦道:“媽媽肯定被戲院的老闆叫去了,我們到那裡去找她吧。”
江策呆呆的問了一句:“你媽媽去戲院幹嗎?”
何江南咯咯一笑:“唱大戲啊!我媽媽的戲唱得可好了,聽媽媽說,爸爸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因為爸爸小時候也唱戲來著,所以我媽媽也去唱戲了。”
江策無聲的閉上了眼睛,眼前溫暖的陽光倏地消失不見,只有空氣中淡淡的梅香,糾葛在四周,陸子博只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日,葉飄楓曾經對他說過,她雖然是品茶的高手,但最擅長的卻是唱戲,那聲音至今歷歷在耳:“你若是能聽到我唱戲,那我一定是拋卻了前塵種種,只為自己一人而活了。”他忍住悲傷,拉著何江南的手道:“江南,你媽媽說得沒錯,你爸爸是天下最了不起的英雄。”
早有耳尖的手下不識趣的通知了廬州的官員,說江策並陸子博要去一家小戲院聽戲,這可了得,那官員立即就跟了過去,他先到一步,正囑咐戲院的老闆要挑最好的角上臺時,那老闆旋即就打包票道:“哪能耽擱了大人您的事啊!我這裡,唱得最好的就是她了——”手一指,前臺一條纖細的身影立馬就落入了那官員的眼中,那官員急奔過去,也懶得看她的長相,只問了一句:“怎麼稱呼您啊?”
那女子一抬頭,正要說話,身後卻忽地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怔怔的朝來人看了一眼,平靜道:“我夫家姓何,您叫我何夫人就可以了。”
“媽媽!”何江南一頭扎進葉飄楓的懷中,嬌嗔道:“媽媽,以後我一定乖乖的。”
葉飄楓疼愛的撫了撫女兒的頭髮,微微一笑:“媽媽記住江南的話了。”同時恍惚的望向前方,低聲道:“好久不見!”
這一剎那間,往事如同定在了漫天的風雪中,一直在那裡新鮮如初,江策哪裡說得出話來,他痴了呀!陸子博同樣也說不出話來,因為他也痴了。
有發黃的戲本從一旁伸了過來,同時插進來的還有一個顫巍巍的聲音:“兩位長官喜歡聽那出戏啊?”
沒有聲音,也沒有動作,那兩人早就石化了,還是何江南嬌滴滴的冒出一句話來:“哦!兩位叔叔怎麼了?”
江策的目光仍舊停留在葉飄楓的臉上,他不是來聽戲的啊,可他的手卻伸了出去,隨意的在那戲本上一指,勉強擠出三個字來:“就這個。”
葉飄楓淺淺一看,好像恍惚的笑了笑:“選得好,我一定好好為你們唱一曲。”
這是一出傳統劇目,名字叫做《鎖麟囊》,當扮演薛湘靈的葉飄楓在臺上水袖一揮時,臺下的人早就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只有那一段西皮二六破空而來,牽起了前塵舊事——
“一霎時把前情俱已味盡,
參透了酸辛處淚溼衣襟,
我只道鐵富貴一生享定,
又誰知禍福事頃刻分明。
想當年我也曾撒嬌使性,
到如今只落得舊衣破裙,
這也是老天爺一番教訓,
他教我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
休戀逝水,振作精神,早悟蘭因。”
葉飄楓的聲音緩緩而來,就在這一瞬間,江策忽地淚落如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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