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那神情,好像在想著什麼要緊的東西,汽車忽然打滑,江策在劇烈的顛簸中開口道:“江南那邊的情況,要隨時向我彙報。”
“是!”侍從官低下頭去,恭敬道:“少帥,您該吃藥了。”
車裡早就備好了藥,江策就著溫水,吞下了大小不一的幾顆西式藥丸,剛把水杯遞給侍從官,車子忽地停了下來,車窗外,只見一人冒雪奔來,侍從官忙走下車去,迎上那人,他們二人站在風雪中低頭說了幾句話,不一會,那侍從官就返了回來,江策不待他開口,從容問道:“怎麼,那些人想鬧事不成?”
那侍從官點頭道:“是的!少帥,有幾人不想卸下隨身帶的武器,跟我們的先遣人員發生了一些爭執,正揚言要退出會議呢!”
“哼!”江策的表情冷得嚇人:“你過去告訴他們,不想卸槍的就給我轟出去,這裡是共商大計的場所,不是他們鬧事的地方,想擺官架子也得看看地面再發威。”
“是!”那侍從官急急的去了,江策撫著眉梢,眼睛餘光處,是那車窗上一條又一條滑下的水線,雪那樣的密,又是那樣的輕薄,無論落在什麼地方,最後都化成了水漬,這一條道路更是如此,四面環山,粘稠的溼氣滯住了一般,散也散不開,前方是一幢氣派十足的大宅子,距離本不遙遠,可叫那滿天的雪花一遮,硬是看不清楚,只那一個模糊的輪廓,靜立在江策的眼中,像是用墨筆畫上去似的,霧靄沉沉。
這是他們家的一棟百年老宅,位於太城的舊郊,江策三四年也來不了一趟,今天卻趕早來了,此刻那宅子裡聚集了一大批頗有身份的客人,他們是各處軍閥派來悼念他父親的代表,其中不乏那些軍閥的子女們,江策前兩日重傷在身,並未接見他們,今天身體好轉,自然要抽出時間來與他們一敘,表面上是答謝他們,實則想借這個機會,聯合其他的軍閥,共商抗擊東洋軍隊入侵的大計,江策是發起人,眾人也紛紛響應,於是就有了這次聚會,倒沒有想到,會議還沒有開始,鬧事的人就站出來了,江策行事向來強硬,等閒不會手軟,他的話剛一傳下去,結果就出來了,那幾個想攪局的人,最後還是乖乖的卸下了腰間的槍,等江策步入會場時,那裡的硝煙氣味早就揮發殆盡,大家都是聰明人,誰不懂得維護表面的和氣,於是,眾人把手相談,氣氛倒也融洽。
江策手下的侍衛,將這棟舊宅與周邊的道路,圍得水洩不通,這一次會議,就是在這樣的戒嚴中,一直開到正午時分,雖然並沒有達成有效的協議,但總算讓大家有了一個共識,並且確定了下次會議的時間,地點嗎?自然定在白遠齋控制的湘西城,到了正午時分,屋外小雪連著冰雹,細細密密的佈滿了整個天與地,四面的青山,冷冷清清的矗立著,俯瞰著腳下的這棟豪宅,看著它的繁華熱鬧,不禁在風雪中朦朧得越發厲害了。
正是午餐時間,在這樣古樸精緻的老宅中,就著窗外的風雪迷漫,享受著北方大廚烹調出來的美味大餐,眾人無不愜意放鬆,人人亦云,在杯中物下,再遙遠的距離也可拉近,這話的確不假,幾杯佳釀下肚,加之主人的殷勤,大家說得話旋即就多了起來,不知誰開了個頭,說到了江南的局勢,立馬就迎來了一大片關注的目光,眾人對那個忽然冒出來的大小姐葉飄楓甚感興趣,聽說她在妹妹病重之時,倏地冒了出來,攪亂了江南的政局,眾人說著說著語氣就有些曖昧了,大抵是她與陸家二少爺陸子博的關係有點不清不楚,又有人奉承江策道:“聽說江南的葉開顏小姐對江少帥一往情深,不知兩位的美事,什麼時候可成?”
江策沒心沒肺的笑道:“這個,江某確實喜歡江南的女子,自從見到葉家的大小姐葉飄楓後,眼裡就容不下別人了,各位真是說笑了,哪裡喜歡姐姐又去招惹妹妹的,包不準不久後,各位就能喝到我和飄楓小姐的喜酒了。”
靜!一片寂靜,一片無人般的寂靜!所有的人彷彿都叫孫大聖的手指定住了一般,呆愣住了,這一個宴會,前一刻還熱鬧非凡,這一下卻悄無聲息,只聽得見餐桌上的火鍋沸騰了的聲音,吱吱作響,江策丟擲的這個訊息,事先一點徵兆也沒有,簡直比平地蹦出來個炸彈還要讓人意外,眾人先是呆愣,最後就是面面相覷,只有一個人娉娉婷婷的站了起來,滿面春風的笑道:“江少帥可真是有眼光,飄楓小姐不僅容貌美麗,更是難得一見的聰慧女子,我代家父,祝二位早結良緣!”
說話的這位,是一位極美的新式女子,有著高挑的身段,精緻的五官,尤其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高貴迷人的風範,更是引人注目,她就是陳美男了,閩粵大軍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