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城。
黃昏時分,袁方策馬如飛,直入城池。
得知公孫續被刺的訊息,袁方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當天便離開都昌城,馬不停蹄的直奔平原。
袁方前腳進入太守府,聞訊的郝昭,後腳就趕了前來。
“末將看管不利,讓那公孫續被刺,誤了公子的佈局,請公子責罰。”郝昭慚愧的自責道。
袁方也不多說,直入太守府。
入得大堂,坐定後,袁方才問道:“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郝昭這才以慚愧的口吻,將事情經過道來。
原來那公孫續本被關在平原大牢中,數月以來一直無事,幾天前,一名獄卒卻趁著公孫續不備,突然間施毒手,當場殺死了公孫續。
“末將本該把公孫續關在軍中,不該把他關在郡牢,否則也不會出現這種事。”郝昭再度自責。
袁方擺手道:“你也不必自責,這件事多半是某些有心人乾的,我也沒有提防到,更何況是你。說說那獄卒刺客吧,他可招認是誰指使的嗎?”
“末將對那廝用了酷刑,那廝嘴硬得緊,就是不肯招認。”郝昭搖頭道。
袁方劍眉微凝,下令將那獄卒帶上來。
片刻後,那獄卒刺客,被幾名軍卒,拖了上來,狠狠的摔在了堂前。
袁方俯視看去,卻見那獄卒渾身血跡斑斑,手足傷痕累累,顯然是受過嚴刑拷打。
“說吧,是誰指使你的,說出來,我就免你一死。”袁方沉聲喝問。
獄卒抬起頭來,認出是袁方時,殘軀猛的一震,深為袁方的威勢氣懾。
雖流露出了懼色,但獄卒還是深吸一口氣,默默道:“沒有人指使小的,小的就是看那公孫續不順眼,所以才要殺他,公子儘管治小的罪好了,小的甘願受死。”
眼前這獄卒,倒是頗有一副視死如歸的悲壯。
郝昭見狀大怒,當場就想令左右對其拳打腳踢,教訓這廝。
袁方卻止住了左右,非但不怒,反是淡淡問道:“你是哪裡人氏?”
“小的……小的是魏郡人氏。”獄卒這次倒是如實招認。
魏郡,鄴城?
袁方微微點頭,心中猜測又確信了幾分,嘆道:“你倒是條漢子,可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是死了,你的家人該怎麼辦?”
提及家人,獄卒彷彿被戳中了痛處,渾身一顫。
接著,他卻苦嘆了一聲,一臉無奈道:“小的這麼做,就是為了家人,不然,小的家人就得死。公子,是小的對不住公子,請公子給小的一個痛快吧。”
話問到這裡,憑著袁方的洞察力,已然是推測出了其中內情。
很顯然,眼前這名獄卒,乃是被人以家人的性命做要脅,逼他犧牲性命,去刺殺公孫續。
這獄卒又是魏郡人氏,那麼,背後這個指使者,多半就是袁譚無疑。
他袁方正是仗著有公孫續做人質,才脅迫得公孫瓚,不敢對青州輕舉妄動。
如今,公孫續死在他的地盤上,訊息傳出,公孫瓚必然勃然大怒,以為是他袁方殺了自己愛子,不盡起大軍前來為子報仇才怪。
袁譚眼這是眼看暗使小手段,已經壓不住自己,這才使出如此毒計,來借公孫瓚之手,對付自己。
袁方目光如刃,刺向那獄卒:“如果我沒猜錯,威脅你那人,應該就是我那大哥袁譚吧。”
獄卒身形猛一震,染血的臉上瞬間湧現驚色,儘管他極力壓制,卻仍表明,袁方猜中了。
砰砰砰!
獄卒連向袁方叩了三個頭,幾乎用乞求的語氣道:“小的真不能說,請公子不要再問了,公子就算殺了小的,小的也萬不能開口。”
袁方明白了。
先前他就在想,袁譚那傢伙定然會給自己使壞,卻沒想到,那廝竟然能使出這等惡毒手段。
用人家的妻兒老小做威脅,威逼一個無辜之人,來刺殺公孫續。
此等手段,當真是卑鄙之極。
袁方臉上青筋湧動,拳頭暗暗緊握,絲絲憤怒的殺機,在他的身上湧動。
很快,他卻壓制下了怒火。
又是一聲冷笑,袁方嘆道:“你倒是條漢子,為了保護家人,寧願自己赴死。可惜我那位大哥,出身名門,飽讀聖人教誨,卻心狠手辣,恨不得置我這個兄弟於死地,他連你一個小小獄卒都不如。”
袁方欣賞這個獄卒的勇氣,還有對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