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客人捉拿住,便可得到十萬兩黃金的信賞。
十萬兩黃金,摺合白銀一百五十萬兩,是遼東三十萬將士的半年軍餉。這顯然不是一筆小數目,而是一筆巨大的富貴。亂世中,只有銀錢方為可靠,故此人人自然愛惜。當然,若這個神秘人物容易捉拿的話,也就不必勞駕三路人馬大張旗鼓的齊來伺候了。
樓下群豪中有一名綽號叫攔路虎的襄陽著名武士,名叫馬梟,問身邊一個好友道:“都這個時候了,這人怎麼還沒有出來,難不成讓他跑了?”說著話,唏噓之聲不斷,緊張心急。右掌上一根短槍不停的在手晃弄,神sè十分不寧,似在擔憂什麼。
他身邊有一個站立在側的大漢,名叫周望,綽號擒鶴手。輕聲回話道:“怎麼可能?咱們這麼多人老早就在客棧裡等候,又沒有人看見他出去過。他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遁身絕影吧?”他手中也在揮弄著一把三尺竹筒刀,經手巧弄,面sè悠閒,時不時的露出自信的微笑。一副胸有竹的模樣令人寬心。比起馬曉的心事重重,似乎更顯得遊刃有餘。
馬梟回頭看著正在凝望樓上的群雄一眼,喚過周望到一側,輕聲說道:“我聽說這人很厲害,在巫龍峽和官軍聯手,把李自成等七路殺得是全軍覆沒,血流成河。這等英雄了得的人物,令我等汗顏不及。”
周望回道:“義軍的傷亡咱們不用在乎,不過闖王發下的通緝令卻是整個江湖都知道的事情。天幸此人來到了我們襄陽,如果讓他跑到別處去的話,那這十萬兩黃金可就成鏡花水月咯。”
馬梟嘖嘖搖頭道:“我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如果這人真有那麼容易對付,李闖手下那麼多的猛將能人,都沒有把他拿住,咱們又如何能大意輕敵?闖王怎麼會發下這等厚賞令,這可不像是李自成的風範。”
周望笑道:“這還不明白?李闖王正急著和官軍打戰,這種拿人的事情當然是由咱們江湖人氏為其代勞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嘛!”馬梟搔頭疑惑道:“可我總覺得此人沒有那麼簡單,咱們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周望笑道:“難道馬賢弟想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不成?咱們都在這等了兩個時辰,你現在才說這話,莫非是怕死了?”馬梟爭氣的急道:“我怎麼會怕死?只是覺得咱們還是謹慎行事的好,此人若不是劫後餘生之徒,那李闖怎麼就對付不了他?”
周望嘴角邊抽動幾下,彈動著手指上的竹筒刀,點頭道:“這倒也是。此人若是等閒之輩,也不會熬到現在,早就被人給捉住了。”馬梟道:“那咱們兄弟還是撤吧!此人是個好漢,與咱們無冤無仇,咱們何必為李闖的空頭支票去賣命?”
周望心中有那貪財之心,不肯輕易走人,微笑道:“沒想到襄陽城第一快槍手,殺人不眨眼的馬二爺也會生起惻隱之心,真是令人不敢相信。”馬梟嘆道;“我是怕自己有一天也會像這位好漢一樣,被人到處追殺,亡命天涯。殺人者,人必殺之呀!”
周望覺得有理,勸道:“那咱們好歹也要見識一下這個好漢是什麼模樣,總不能白來一場,惹人笑話吧?”馬梟見說有理,點頭道:“那咱們只是見一見,不可胡亂動手。”周望笑道:“隨機應變吧!”
樓下群雄多有人不奈,開始喧譁起來。黑白兩道的豪強都在交頭接耳的紛議,同時也在謹慎的提防著。不是他們不想上樓去把房間裡的怪客揪出來,而是大清早的時候就曾發生過數起的流血教訓。卯辰之時,有些個貪財心切的漢子自持勇力,悄悄的伏上樓去,準備在房間拿人。結果反被房間裡的人一刀削平了腦袋,被丟在了客堂裡,致使樓下客堂隱隱尚有血腥味。使得眾人朦朧的心裡更生霧水,以為這人定是個魔王,因此都不敢再上去輕易撩撥。
群雄都願意等,但人人都不想做那無謂的喪命。他們要的是捉到大活人去領賞,沒想過要一具屍體。若不是十萬兩黃金的信賞誘惑,哪裡肯有人來做這生死無度的買賣?但對於想一夜暴富,聲名鵲起的人來說,即便是丟了xìng命,也要來試一試。
此刻群雄心中想的無非是這個大魔王出來之後,誰先與他交戰,是單挑還是群毆?這裡這麼多人,賞金該怎麼分?張三如此的想,李四亦是這般的盤算。如此一來,客棧反而顯得平靜無異,只有一些莽漢的粗言濫語。
平靜,未必是好的預兆,暴風雨總要在來臨之前糊弄人一番。血泊裡的殺戮早晚會來,只在頃刻那霎。
群雄裡忽有豪傑大讚道:“這人可真是一條狂龍,助官軍大破李闖,斬首十三萬人頭,這真是千古豪聞,英雄蓋世。”他這話剛說出口,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