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動心?或許寧王真如傳言般完美無瑕……”宋驊影反駁。
“孃親的教訓,姐姐時刻銘記在心,又怎麼會讓自己步她的後塵?”娘就是太愛爹爹了,將整顆心都託付給了他,所以不能忍受跟另一個女人分享。現在明知道今日還有一個女人跟她同時進門,明知道只要一愛上他就會失去唯一庇佑姐弟的落華影,她又豈會讓這種可能性出現?
宋驊影自動地將宋驊君臉上的皺紋抹平,“其實嫁給寧王也不是壞事。最起碼——我們姐弟倆都名正言順地離開了宋府,不是嗎?”這個承載姐弟倆童年噩夢的地方,以後,再也不會踏進來了。
“雖然離開了宋府,但是姐姐卻要步入似海侯門。”宋驊君纖雅的面容浮起一抹擔憂。姐姐既然打定主意一年後離開,定然會故意與寧王保持距離,那麼,不受寵便是明擺著的事情了。但是那側妃原紀香他是見過的,那千嬌百媚,顛倒眾生的容顏在音國可謂首屈一指,那麼她得寵便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那麼,姐姐在寧王府,真的能過得稱心如意嗎?
宋驊影見他臉上剛剛被自己撫平的眉宇又皺成一團,不由的輕笑道。“侯門深似海又如何?不過是牆垣高了些,守衛森嚴了些,又有什麼了不起?你放心吧,姐姐就算再不受寵,那也是皇上金口玉言的寧王王妃,誰敢拿我怎麼樣?”
“你知道姐姐的個性,怎麼會讓自己吃半點虧?所以,你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不是憂心忡忡地擔心姐姐以後的日子,而是——”宋驊影很自然地遞給他胭脂水粉,然後將一隻精緻的眉筆放在他手中,“替姐姐畫個妝。平日你將人三分顏色畫成了十分美貌,那麼此刻便將你姐姐的十分平凡畫成三分醜陋吧。”
宋驊影知道宋驊君畫筆神通,雕琢的痕跡幾不可聞。自己這張原本就平凡的臉在他的描繪下,定然能嚇得寧王后退。
走出生活了十多年的景園,穿過迴廊,到大廳拜別爹爹,耳中聽著三夫人和五夫人咬牙切齒的寒暄,倒是讓宋驊影氣悶的心情排解了許多。
街上熙熙攘攘,全京城的目光都集中在今日寧王成親的事情上。如此惡名遠播的醜女怎麼配得上宛若天人般的寧王?他們紛紛猜測,更是有人暗中下賭注,賭寧王的迎親隊伍不會出現在宋府門前。
然而當丰神俊朗卻面無表情的寧王身著火紅吉服,帶著一眾迎親隊伍在宋府門前長身玉立的時候,謠言便不攻自破了。
但是眾人又紛紛猜測,因為平時親切溫和的寧王此刻卻面如寒霜籠罩,火紅的喜服也沒有掩蓋他眉宇間散發出的淡淡冰冷。就連表面上的厭惡也不加掩飾,恐怕宋家醜女雖然飛上枝頭,卻也做不得鳳凰啊。
如果是尋常的閨中女子,只怕會對這樣的輿論憂心忡忡吧。但是宋驊影卻一點也沒有為即將到來的命運而擔憂,她早已選了最適合自己的路。
宋驊影掀開喜帕,握著小蝶在上轎前特意放到她手中的糕點,掰下一小塊放在口中,細細的咀嚼。
府中其他園子的人看景園從來都不順眼,自己和君兒走後,她自然會對景園的人惡意欺凌,不過……當得意洋洋的七姨娘走進景園耀武揚威時,卻發現裡面早已空無一人的時候,會是怎樣一副嘴臉?宋驊影嘴角露出一抹輕笑。
景園的人口不多,宋驊影只帶了張嬸和河伯一房家人,還有小蝶小舞兩個丫鬟,其餘的奴僕表面上是遣散出府,實際上都收進了城郊無白居。
想到這裡,不由的想起了失蹤許久的落兒和穎兒,沉寂江湖後,她們又去了哪裡?如果沒有她們當年的相助,只怕如今的宋驊影依舊是個任人欺凌可憐丫頭吧。
花轎穩穩地停在了莊嚴巍峨的寧王府。
臉上的喜帕遮住了她的眼,看不見周遭的喧鬧,也不用去理會周圍人抱著看好戲的譏諷。忽然,周圍的一切喧鬧都靜止了,宋驊影感到一股冰冷疏離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
隔著喜帕,她看見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伸了過來。
骨節修長,潔白如玉。
出嫁從夫(下)
傳言原來也有不假的,會有這樣一雙手的人,必定是美如天人的。
冰冷的手握著她,指尖冰涼,陌生的觸感一下子衝上她的大腦,她下意識地想掙脫,卻忽然意識到抓住她手的主人加重了力道,略顯不耐地將她拉出轎外。
宋驊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看來他也是極不情願的,如此,對自己的計劃倒也有好處。不過她倒是很好奇那隻老狐狸是以什麼來要挾,才讓他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
宋驊影跟在寧王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