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雍客官。”
一位小夥計目前應喏一聲,在前領路。
進入宇字號客房前面的小院子,已可看到客房的景況,小院子的花木盆栽一塌糊塗,像是遭一場兵災,花殘木折盆破,慘不忍睹。
“老天爺……”小店夥小呂叫起苦來:“這……這裡怎……怎麼啦?這……”
徐霞的動人明眸冷電乍現,飛掠而進,毫無顧忌地搶入房門已破碎倒坍的客房。
房內更糟,所有的傢俱沒有一件是完整的。
鬼影俱無,空間裡,仍可隱約嗅到異味。
“高客官……”最後搶人的店夥小呂狂叫。
客房與院子破壞得一塌糊塗,客人失了蹤,假使地面有血跡,人命官司打定了,店夥那能不恐慌?
木屑木塊凌亂散佈的客房外間,果然發現了兩小灘血跡。
徐霞重新衝出小院子,驀地一鶴沖霄躍登屋頂,舉目遠眺,不曾發現遠處有何異象。
“可否看出結果?”她向跟上來的侍女小春低聲問。
“毫無疑問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惡鬥,有人受了內傷。”小春沉靜地說:“因為血是噴出的,誰受了傷,無法得悉。人都不在,沒有屍體,沒有斷肢殘骸,人確已離開,結果須待進一步追查!”
“咱們走。”徐霞向下飄降。
小院子的右側,小花徑通向另一座客房。
三女一走,小店夥也走了。
另一座客房的一叢月桂下,踉蹌爬出氣色灰敗,渾身冷汗溼衣,扮成店夥的不要狂乞,眼中驚恐的神色仍在,爬起時渾身仍在戰抖,似乎連站都站不穩,手扶住院牆以免跌倒,快崩潰啦!
“老天爺保佑!”不要狂乞脫力地自言自語:“我這點點道行,闖進去不神形俱滅才是奇蹟呢!
天殺的!這是什麼魔法?那個混蛋禿驢,到底找來了什麼可怕的幫手?不挖出根底來,日後……糟!小雍他……老天!他可能已經化為骨灰了,我……”
他強提真力,翻越院牆溜之大吉。
沿名勝區思賢樓後面的小徑,可抵裡外的城根。
小徑荒僻,罕見有人行走,沿途全是僻野,草木叢生,附近方圓一里沒有民宅。
臨淮縣城日趨沒落,北面那條號稱惡龍的淮河,幾乎年年都水患連連無法可治,因此短短百年來,這座城從府降為州,州再降為縣。
看來不久之後,連縣都要取消了(後來滿清乾隆十九年裁縣),城內有許多地方一直都是無人居住的僻野。
近城根不遠,有一座孤零零的土瓦屋,已經多年沒有人居住,門裂窗破,垣牆半坍,幸而屋頂仍保持部份完整,成了狐鼠之窩。
雍不容穿枝排草飛掠而走,臉色泛青披髮如厲鬼,身上衣褲凌落,露出胸腹十餘處創口,血跡觸目驚心。
幸而都是皮肉之傷,他這種鐵打的體質還承受得了,除非把他的頭砍下來,他死不了。
腳下依然強健有力,氣色灰敗喘息如牛,但並不太影響他的矯捷,竄走如飛,落荒狂奔而走。
身後,四股不可思議的氣旋,像是四股小小的龍捲風。挾走石飛沙與草技枯葉,曲曲折折旋走,速度時快時慢,其中兩股經常無法保持追逐的方位,必須由另兩股加以引導推動。
氣旋中走石飛沙,隱約可辨一團朦朧的鬼物形影,仔細察看卻又難以分辨。
四股氣旋無法逼至雍不容身後,雍不容的速度快逾奔馬。
日影西斜,恰好西北天際烏雲密佈,掩住了紅日,是雨雲,不時可看到雲中電光閃爍,金蛇亂舞,暴雨將至。
正奔掠間,驀地一腳踏空,他一聲驚呼向前一栽,摔落一座兩丈方圓深有八尺的草洞中。
四股氣旋急湧而至,響起連聲霹靂,飛沙走石齊至,掩住了草洞。
下面響起一聲沉叱,兩枚制錢幻化為灼灼光球,徑大如海碗,破空而起貫穿兩股氣旋,所經處飛舞的沙石紛紛迸爆,矢矯如電發出可怕的破風厲嘯。
光球貫入氣旋中必,驀地兩聲雷震,火光迸射,光球爆散,氣旋中間的朦朧鬼物形影,突然向後震臺。
但見兩團黑氣射出,仆地。
狂風一吹,仆地的黑氣突然幻現人形。
是錢孝和李愛一男一女,左手各握了一柄奇形怪狀的七星三角符錄密佈法旗。右手有法刀。
人形清晰幻現,可看到男的頭部炸裂,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女的腹部也出現一個碗大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