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份酸楚晃去,笑著讚道:
“大小姐真是漂亮!”
李青衝她笑了笑,低頭從面前梳妝檯的小暗格裡取了兩張銀票子出來,站起來,自然從容的分別塞到禮部的兩位嬤嬤手裡,微微曲膝福了一福道:
“多謝兩位嬤嬤。”
兩個嬤嬤瞟了一眼手中的銀票子,眼睛裡閃過一絲驚喜,立即笑容滿面的謝道:
“姑娘真是太客氣了!姑娘人品出眾,日後必能大福大貴,老婆子先恭喜姑娘了。”
李青微微笑著,溫順恭敬的說道:
“青兒不懂事,往後還請兩位嬤嬤多教導。嬤嬤,不知青兒走時能帶些什麼東西?”
兩個嬤嬤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嬤嬤笑著解釋道:
“依著規矩,這入官的女孩子,連衣服妝奩都須得是官中的,無論什麼東西,一概是不能帶著的。”
頓了一頓,又看了一眼另一個嬤嬤,見她微微點了下頭,繼續說道:
“這妝奩匣子往後就是姑娘用了,依著規矩,這匣子是不能混用的。”
另一個嬤嬤笑吟吟接著說道:
“我們到外面等等姑娘。”
說著,兩人轉身出了門,鍾嬤嬤怔怔的看著李青,李青轉過身,淡淡笑著說道:
“嬤嬤也到外面等等吧。”
鍾嬤嬤有些失神的退到正屋門口,這位大小姐,銀票子塞得竟那樣從容自然!不過一天功夫,竟能將鄭嬤嬤、秋月和琉璃三個都妥妥當當的送出了府!那天晚上的話,竟象是知道淮陽王府要來提親,那一匣子經文,那一張張抄得整整齊齊的心經,說要送給二小姐添妝,怎麼能用經文給二小姐添妝呢?正失神思想間,李青抱著妝奩匣子走了出來,鍾嬤嬤忙斂了心神,笑著去扶著李青下了臺階,隨著禮部的兩個嬤嬤到了大門口,上車去了。
鍾嬤嬤在大門口遠遠看了一會兒,方回身進了正院,正屋東廂,榻上流光溢彩,鋪滿了寶石首飾,厲夫人正和幾個大丫頭仔細的挑選著,看見鍾嬤嬤進來,笑著說道:
“嬤嬤也來幫著挑選挑選,眼睛都要花了!我們敏兒要嫁的,可是皇上的嫡親侄子,這嫁妝上,件件都馬虎不得!”
鍾嬤嬤忙上前,陪著笑仔細的看著榻上鋪的寶石首飾說道:
“夫人當年的陪嫁,都是姨娘精心選的,件件都是極難得的!就是配皇家也不差什麼呢!”
厲夫人滿意的聽著,鍾嬤嬤回身使了個眼色,幾個丫頭悄悄退了出去,鍾嬤嬤拿起件銜金剛鑽赤金步搖,笑容滿面的指著那顆鑽石道:
“夫人還記不記得這支步搖?當初連安福老親王家四小姐也羨慕這麼大的粉紅金剛鑽實在難得呢!”
厲夫人接過步搖,用手拈了拈那顆比蓮子米略小的粉紅鑽石,得意的笑著點點頭,鍾嬤嬤留意著她的神情,繼續說道:
“敏華小姐也和夫人當年一樣,最愛紅色,性子也最是活潑,唉,也不知道那淮陽王家三公子性子如何呢。”
厲夫人放下步搖,又取了塊通體碧透的玉佩,對著光線邊看邊說:
“嬤嬤又糊塗了!那三公子是皇上嫡親侄子,十歲上頭就封了福康郡王,現如今三媒六聘的娶我們敏兒作正妻,這是多大的體面!嬤嬤竟挑剔起三公子的脾氣性格來!可不是糊塗了!”
鍾嬤嬤眉眼帶笑道:
“夫人說得是呢,我這可不是老糊塗了!說起來,這淮陽王可是皇上的同母嫡親弟弟,三公子又是王妃嫡出的,這京城裡,除了幾個皇子,就數他尊貴了,如今要定了敏華小姐,老奴心裡又高興又害怕呢。”
邊說,邊偷眼看著厲夫人,厲夫人頭微微昂起,一縷光線照在面頰上,越發顯得神采飛揚:
“嬤嬤可真是老糊塗了!我們敏兒生得多少好!這京城裡沒哪家小姐能比得上!又是福貴雙全的命格,那王府也是聽著名兒、批了八字求了來的!”
鍾嬤嬤忙笑著輕輕拍打著自己的臉頰道:
“老奴真是越老越糊塗起來,該打該打!”
李青抱著妝奩匣子上了輛青油翠蓋兩輪車,在小小的車廂裡端端正正的坐下,把妝奩匣子放在面前。車子輕輕一動,緩緩的往前行去,李青將車窗簾子悄悄掀起一角,偷偷向外望去。車子離了李府大門,轉過街角,轉角處一個跑街的小夥計好奇的看著路過的車輛,那夥計臉黑黑的,眼神靈動,是木通。李青心裡安定下來,放下車簾,挪動了一下,讓自己舒服些,然後開啟妝奩匣子,取出個小小的青花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