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娘!”侍女們驚慌的追在後面;聲音那般大;驚動了前面行走的男人。
然而剛剛回過頭來;一個纖細的影子突然撲進了他的懷裡;那般用力;燕洵腳下微微一踉蹌;面上卻是滿滿的驚喜;然而觸手所碰;卻是單薄的衣衫;燕洵眉心一蹙;輕斥道:“阿楚;怎麼穿的這麼少就跑出來?”
楚喬不語;只是伸出雙手緊緊的抱住男子的腰身;將額頭死死的靠在他的胸膛上。熟悉的味道迴盪在鼻息之間;溫暖的讓她幾乎想要睡過去;眼眶溼潤;眼淚撲朔朔的就掉了下來;潤溼了他胸前的衣衫;一層一層的打溼進去。
她抬起頭來;眼眶通紅;只是定定的望著他。男人素衣長眉;仍舊是那張熟悉的臉孔;只是卻多了幾分風塵和疲憊;陣前突然拔營回撤;犯了兵家之大忌;要熬費多少的心血和精力;才能安然無恙並且迅速的回到燕北;而又要有如何強硬的手腕;才能安撫住軍中那些不甘的聲音;這些事情;都是她所不知的。
“你回來了?”
燕洵微微一笑;嘴角溫軟;將所有的疲累的辛苦都一一掩蓋下去;只是靜靜的點頭:“你在這裡;我不會不回來。”
依稀間;似乎又回到了八年前的那個雪夜;猶自被人追殺的少年引兵回來相救落入舊主手中的小奴隸;面對孩子的質問的時候;也只是笑笑說“我不回來;你怎麼辦?”
時光轉瞬即逝;八年了;這個世界那麼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卻還只有他們;仍舊站在一處;仍舊並肩牽著手。
身子一輕;就被凌空抱了起來;燕洵眉頭微微一皺;低下頭來對著懷裡的楚喬說道:“阿楚;怎麼瘦了這麼多?”
楚喬仰著頭;手指輕輕抓著燕洵的衣襟;輕聲說道:“因為我想你了。”
燕洵神色微微一滯;不是沒有震撼的;多年來;他們縱然相依相守;卻少有這般言語;溫暖終究一層一層的覆上來;像是滾燙的水;用披風將楚喬裹起來;輕笑道:“我也瘦了。”
下人們都鬆了口氣;風雪也停了;燕洵抱著楚喬;大步走進房裡。連日戎馬;回來之後又要統籌安排追擊夏兵和內部城防;事務繁雜千頭萬緒;即便那般思念;也只得在這樣的深夜趕過來。脫下外面的披風;裡面的衣衫卻是滿滿的風塵;吩咐下人燒了熱水;兩人相對坐在房間裡;千言萬語;竟不知從何處說起。
“阿楚……”
“不必說了!”楚喬連忙攔住他;似乎不願提起一般;聲音略略生澀:“你肯回來;就夠了。”
燈火照在少女蒼白的臉上;燕洵突然覺得心口冰冷;這些日子;她又吃了多少苦呢?
“說到底;我還是欺騙了你;對不起。”
“我又何嘗沒有威脅你?”楚喬淡淡一笑:“我當時真的這樣想;我就留在這裡不肯走;看看你回不回來。”
燕洵點頭笑道:“從小到大和你賭氣;我一次也沒贏過。”
大夏徵兵;大軍來攻;北朔雷霆開戰;燕洵率軍轉入大夏內陸;這其間;多少人死於戰火;多少人死於非命;多少戰士再也看不到家鄉的愛人孩子;鮮血滲透大地;白骨聳成高山。這樣足以逆轉整個大陸命運的戰役在兩人的口中;卻不過是風輕雲淡的幾句。
“阿楚;有件東西要送你。”
熱水端了進來;一桶一桶的倒進巨大的浴池裡;楚喬站在池邊用手試著水溫;聽到燕洵的話不由得回過頭來介面道:“什麼?”
是一枚很素淡的戒指;沒有什麼華麗的樣式;以白色的玉石打造;上面有一圈細碎的圖紋;仔細看去;竟是一朵朵簡單的紫薇花。
“你什麼時候買的?”
“不記得了。”很多年前吧;聽她偶爾說過她家鄉的風俗禮儀之後;就經常在空閒的時間打磨那塊和田玉;一年兩年;三年五年;早就做好了;卻一直沒有膽量送給她;只因為那時的自己太過式微;除了仇恨之外一無所有;就那麼一直等著一直等著;想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合適的地點;卻漸漸等了這麼多年。
想也不想就戴在了左手的無名指上;然後平舉著;傻傻的看著;然後笑道:“真好看。”
曼簾垂下;燕洵在裡面洗澡;楚喬就坐在外面等;像很多年前一樣;一個人洗澡的時候總是防備最低的時候;所以他們總是習慣一個洗著的時候另一個在外面把風。
簾子一層又一層;燻著好聞的香氣;室內沒有風;可是簾子還是輕輕的一動一動。燕洵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阿楚;臉巾。”
楚喬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