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眉頭緊鎖的燕洵突然就笑了;他上前兩步;一把搭在對方的肩膀上;笑罵道:“兔崽子;起來吧!”
年輕人不過二十歲左右;長的眉清目秀;膚白勝雪;兩條眉毛很細;隱隱的竟有幾分女氣;只有那一雙眼睛精明的轉著;一看就是個心機如狐的傢伙。
“嘿嘿;”年輕人呵呵一笑;說道:“殿下;一路辛苦了;我備下了佳餚美酒;先進去休息一下吧。”
燕洵點了點頭;當先向前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扯了扯年輕人的衣服;撇嘴道:“織錦繡?臭小子;混的不錯啊。”
“殿下;”年輕人一臉苦澀;癟著嘴很委屈的說道:“這已經是我最破的一件衣服了;就怕你說我奢侈;翻箱倒櫃的找出這麼一件;我現在穿著身上還感覺癢呢。”
“哈哈;”燕洵少見的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回頭對阿精說道:“看到沒有;所謂的蹬鼻子上臉這句話;就是為他這樣的人量身打造的。”
阿精嘿嘿一聲;對著年輕人一笑;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說道:“這麼囂張;小心少主抄了你的家。”
幾人一邊說笑一邊進了房間;正廳之內準備了豐盛的佳餚美食;眾人也不談正事;圍著桌子旁就開始吃飯;邊吃邊說些一路行來的趣事。燕洵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就連阿精將他在路上救了赫連氏小姐的事情當笑話說出來也沒有生氣。
吃完飯之後;阿精識趣的退了下去;燕洵和年輕人一起走到了書房;關好門之後;兩人的面色再無半點嬉笑之色。年輕人一撩衣衫下襬;鏗鏘跪伏在地;面色激動的沉聲說道:“世子;你可算是來了。”
燕洵蹲下身子將他扶起;面容有難得的柔和之色;嘴角溫軟眼神沉靜的說道:“風眠;我們有多長時間沒見了?”
果然;這名年輕人就是當初跟在燕洵身邊;屢次給楚喬送信的小書童風眠。當日在真煌城外;燕洵的侍從大部分都被殺死;風眠年紀小;雖然受了重傷但是卻逃得一條性命。
隨後;燕北一系被帝國連根拔除;燕洵失勢;過了兩年豬狗不如的日子。直到第三年;方以重金收買了看守的獄卒;將這個被關在暗無天日水牢下兩年的孩子救出昇天。
風眠不能留在帝都;就獨自一人南下;來到這座賢陽城。在大同行會和燕北中堅派的幫扶下;六年過後;他已經是賢陽城首屈一指的黑道梟雄;勢力遍及鏢行、車馬行、漕運、海鹽等諸多行業;擁有青樓、酒肆、當鋪、錢莊八十多家;控制帝國東南赤水一代二十多個渡口船舶廠;建立了威震大江南北的水上霸王漕幫。如今;在東南的一代;提起風眠也許無人能識;但是提起風四爺;恐怕就連三歲的孩子都能如數家珍的報出他的一些傳奇事蹟。
畢竟;相較於各大世家幾代的累積經營;風眠以區區六年的時候迅速崛起屹立於賢陽城富豪之列;手中控制瞭如山的財富;這本身就是一個傳奇。
“世子;已經六年了;奴才總算是等到了這一天。”
風眠眼睛通紅;水霧盈盈;激動的握著燕洵的手;沉聲說道。
第148章
“是啊;一晃眼;你都已經長成大人了。”燕洵笑道:“大名鼎鼎的風四爺自稱奴才;怕是有點不妥吧。我聽說就連景老王爺和靈王都是你這府上的常客;去年靈王的兒子趙鍾言欠了你漕幫的銀錢;你竟然公開燒了靈王的船隊;靈王損失了幾千匹錦緞;險些連年都過不去。”
風眠靦腆的笑了一下;哪裡有半分黑道大佬的樣子;簡直像是一個害羞的小姑娘;不好意思的說道:“什麼四爺;不過是外面的人呼叫的。趙鍾言仗著是趙家的子孫;拿爵位來壓我;我自然不能讓他好看。況且當年在帝都;我們可沒少吃靈王府的暗虧;奴才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說到這裡;風眠突然面色有些激動的說道:“風眠在世子面前永遠都是奴才;沒有世子就沒有奴才的今天;奴才的命都是世子的;要是敢在世子面前擺架子;那奴才還是人嗎?”
“好啦;起來。”燕洵笑道:“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何必當真?”
說罷;就將風眠拉起來。兩人在一方茶座上相對坐下;風眠手腳利落的烹茶煮水;一會;清新的茶香就飄滿了整間屋子。
“世子;”風眠眼睛亮亮的;笑眯眯的問道:“姑娘呢?她好嗎?她怎麼沒來?前陣子我聽說你們在真煌大殺一場;姑娘更是帶著幾千人馬轉戰南北;將大夏的官兵殺的屁滾尿流;奴才簡直樂得徹夜難眠;當時恨不得帶著人馬折回燕北了;這一次你去卞唐姑娘不跟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