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不言;許久之後;沉聲說道:“那女子受傷了嗎?”
士兵一愣;小心的回答道:“這個;屬下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她以一人之力殺了我們十多人;還有十幾個兄弟負傷;想必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就算我們不出手也未必能活下來。”
男子沉默半晌;突然揚鞭抽在馬股上;向著前方揚蹄而去。
短暫的時間之後。
悶雷;暴雨;荒原;鐵騎縱橫;佈陣如海;刀劍如山;恢宏壯闊。
將士們全部籠罩在一片黑色的衣衫之中;兩陣對壘;沒有服飾上的標示;沒有家族軍隊的番號;兩方人馬也沒人打算上前自我介紹一番。
狹路的陡然相逢;讓兩邊的人馬一時間都有些微愣;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服裝打扮;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冷冽氣質;但是;只看列隊的方式和沉默的表情;就知道對面的人馬來者不善;是敵非友。
冷風從他們之間緩緩吹過;時間無限緩慢又無限極速;冥冥中;無人敢當先拔刀也無人敢發出一言;他們只是沉默的對持著;相距不到百步;任瓢潑的大雨潑灑在他們中間。
“咔嚓”一聲脆響突然響起;不知道是誰的兵器發出聲響。彷彿是傳染一般;緊隨其後的電光石火間;無數戰刀齊刷刷出鞘;冰冷的弓箭瞬間對準對方的人馬;戰馬輕嘶;人聲稍起;一陣短促的混亂之後;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籲!”
一聲馬嘶突然傳來;少女策馬而來;看到冷然列陣的兩邊頓時一驚;隨即極速向著一邊而去。
“對方是什麼人?”
楚喬來到燕洵身邊;沉聲問道。
燕洵皺起眉來:“你今日行事所為大失水準;現在又這麼快就將我剛剛所說的全部忘了嗎?”
“只有我能找到他;”楚喬沉聲說道:“你想除掉他;就不該趕我走。”
男人眼睛緩緩眯起;微微偏頭:“你若是出事;我殺他又有何用?”
楚喬心下一痛;拉住燕洵的衣袖;低聲說道:“燕洵……”
“阿楚;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你不要與我說話;我不想遷怒於你。”
楚喬一愣;只見燕洵打馬走上前去;背影筆直;卻帶著幾絲說不出的蕭索。對面黑暗中還隱藏著一隻人數不少的隊伍;像是暗夜裡的蝙蝠;在這個風雨飄搖的夜晚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對面的人當然也看到了楚喬歸隊時的身影;領頭的男子眉心緊鎖;長久的望著對面那片潑墨般的漆黑。突然間大風吹來;雨絲斜飄;打在身上冰冷無比。男人眉頭皺緊;突然豎起一隻手;輕輕一揮。
所有的刀兵頓時入鞘;箭矢低垂;對面的燕洵人馬感覺到對方不再有戰意;也放下了弓弩刀劍。
兩隊驟然相遇險些要拔劍動手的隊伍頓時收斂了戰意;他們並沒有說話;而是紛紛試探的打馬向前。見對方沒有異議;才向著自己的方向雷霆而去。
擦肩交錯的一瞬間;兩夥人馬互相觀望;卻只能看到一雙雙黑布之下的銳利眼睛。
“少爺;”侍衛上前沉聲說道:“剛剛那名女子就是之前跟在目標身邊的女人。”
“恩。”
侍衛一愣;面色有幾分著急:“我們十幾個弟兄就是折在她的手上的。”
“刺客還怕死嗎?”男子眼神冰冷;斜斜的抬起眼梢:“連目標都搞不清楚是誰;和無用的人胡亂動手;你能活到現在我真的很是奇怪。”
侍衛一愣;頓時就說不出話來。突然只見密林上空銀色訊號閃動;為首的男子眉頭一皺;就向著密林而去。
燕洵並沒有順著原路返回密林;而是向著真煌的側門而去;楚喬跟在後面疑惑的問:“我們不去了嗎?”
燕洵眉頭緊鎖;沉聲說道:“你沒看到剛才那隊人馬嗎?若是連他們都得不了手;我們也很困難。”
“燕洵?”
“不要說了;回府再說。”
大隊人馬來到真煌西面;一輛青布馬車已經停在那裡恭候。燕洵和楚喬帶著幾名親隨迅速下馬;進入車裡;向著城門緩緩而去。
一路都有人秘密接應;神不知鬼不覺的從西側門悄悄進城;馬車在真煌城最大的酒樓妓院打了個轉;就向內城而去。
回到別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天邊泛起魚肚白;下了一夜的暴雨終於止歇;就要天明。因為卞唐太子被劫;整個皇宮一片死寂;只是在這樣的死寂之下;究竟有多少人能夠確實的安眠;就不可預測了。
悄悄的從西太園進入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