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聲說道:“多謝陛下恩典。”
緩步退下;來到燕洵身邊;周圍的氣氛熱烈;此時又有絕色舞姬上前獻舞;眾人的目光頓時又被吸引了過去。燕洵抬起頭來;兩人對視;相視一笑;就坐了下來。
對面的席位上;有一道目光遠遠的射了過來;有著陰鬱難明的光彩;暗暗揣度;複雜翻湧。向來面容冷漠的少女臉頰上陡然現出的璀璨笑容;霎時間晃花了他的眼睛。
觥籌交錯間;諸葛玥舉杯;一飲而盡;面色沉靜;卻失了淡泊的風華。
盛大的皇家獵宴終於結束;楚喬和燕洵回到帳中;阿精身受重傷;外面有左堂布置守夜。
燕洵倒了一壺清茶;坐在椅子上喝水;楚喬坐在火盆旁;抬頭說道:“夏皇賞了趙徹龍泉劍;你怎麼看?”
“很明顯;他在警告穆合氏;不要再將穆合西風的死推在趙徹的頭上。”
楚喬皺起眉頭;點了點頭:“這樣一來;豈不是要魏閥擔這個黑鍋?難道;他想借著這件事;放任魏閥和穆合氏內鬥?”
“恩;”燕洵點了點頭:“穆合氏太過跋扈;將他們捧得越高;就會摔得越慘;就如同三十年前的歐氏一樣。”
楚喬嘆了口氣;突然覺得今日十分的疲勞;太多的事情太多的人一日之間衝進局勢之中;將本就撲朔迷離的關係弄的更加複雜。她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剛要站起身來離去;燕洵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阿楚;剛剛那個叫土達的在後面偷襲你;你為什麼不躲;以你的能力;不可能沒發覺的。”
楚喬回過頭來;很是自然的說道:“因為你在後面啊。”
外面的風頓時有些大;吹在帳篷之上;絲絲的涼氣透過帳篷颳了進來;燕洵微微一愣;可是很快的;他的嘴角就輕輕牽起;由衷的一笑;說道:“是啊;我真笨。”
“我走了啊。”
簾子一掀;女孩子的身影就消失在帳篷裡;燕洵嘴角輕笑;表情很是溫暖;一顆堅冰般的心;慢慢的融化開了一個缺口;有溫暖潮溼的風柔和的吹了進來。
因為你在後面;所有就放心的將最危險的背脊空出來不做任何防備。
他們始終是對方最值得相信的人;就像小時候一樣;他只可以在她面前閉上眼睛;而她也只能夠在他面前安然沉睡。
星月無光;夜色漫長;年輕的燕北世子微微仰起頭來:“阿楚;感激你;讓我仍舊有一個人可以相信。”
營帳裡一片溫暖;楚喬洗了個澡;感覺很累;她靠在軟榻上;想要閉上眼睛;卻在閉眼的一瞬間;看到了那柄放在床頭的寶劍。
坐起身來;輕輕的抽出;青色的劍芒在燈火下有些流水般的光華;暗紅色的劍紋像是詭異的鮮血;輕輕的閃動著。
七年了;她想過他們會再見面;只是沒想到;竟會以這樣的方式。
她知道;諸葛玥也一定看到了她脖頸上的傷;他們似乎一直是這樣;對立的;劍拔弩張的;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命中註定的敵人。
孩子的慘叫聲似乎又迴盪在耳邊;那斷裂的手臂;滲血的麻袋;清冷的亭湖;像是一部電影一般;緩緩的在她的眼前滑動。那塊在她最最無助的時候於黑夜中飄散著香氣的紅燒肉丁像是一隻利箭;狠狠的紮在她的心頭。
“月兒;你相信五哥嗎?我會保護你的啊!”
酸楚的氣息再一次迴盪在胸腔之內;她的眼神銳利;耳邊再一次響起了那日日夜夜迴盪在夢魘之中的聲音;小八在九崴街的囚車裡那聲臨死前的悲呼整整盤踞了她七年的噩夢。
“月兒姐!救救我;救救我!”
遍地積血;血肉模糊;被凌遲而死的孩子面目全非;那個夢魘般的夜晚;她偷偷逃出聖金宮來到菜市口;和惡狗一同爭搶那些破碎的屍首;卻找不到哪裡是孩子的頭顱;哪裡是孩子的手腳。她甚至沒有能力將孩子的屍體安葬;只能讓那些血肉通通沉到赤水湖中;染紅那一汪沾滿了貴族胭脂酒肉之氣的湖水。
“小八;你就躺在這裡看著;等著我給你報仇。”
那一天;眼淚已經乾涸;只有熊熊的仇恨在心底猙獰盤踞;孩子的拳頭緊握;像是猙獰的小獸;緊緊的咬住下唇。
一晃;七年已過。
諸葛玥;你終於回來了。
黑暗之中;有少女低沉的呼吸緩緩響起。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
天邊星子寥落;那是燕北的風;帶著肅殺的血腥之氣;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