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晏陽初部長,我們這些身居海外的華人,雖然也能時常出入洋人的主流社會和高階場所,但很少能在其中看到有軍界人士涉足。這裡放這樣一座高階賓館,是不是過於浪費了一些?”
晏陽初呵呵一笑,示意地朝李雅麗瞅了一眼。李雅麗馬上會意地也是一笑,亮出好聽的嗓子就道:
“陳,司徒,我們可不是以洋人為基點規劃城市高檔消費社群佈局的。別說我們師以上高階指揮員,就是普通戰士他們也有能力一個月至少可以來消費兩次以上哩。當然,我們並不鼓勵他們這樣去做,但他們要帶著的妻兒來享受,我們也不反對。再說了,我們還有一個國際縱隊,他們的消費觀念和我們華人勤儉持家傳統可是很難保持一致的哦。所以,紅星飯店這樣的高階會所不是多了,而是根本就不夠大家使用,一般要提前一週才能訂到座位哩。”
正說著,一個尉級軍官紅光滿面地從一側包廂中走了出來,一手牽著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一手挽著他光鮮明麗的,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讓正聽得津津有味的眾紳士們看得不覺都是會心一笑。
“哎喲,晏部長、李助理,你們也來吃飯呀。”
尉級軍官看到晏陽初和李雅麗帶著一群衣冠楚楚的紳士,正一起笑眯眯地瞅著他們一家人,不覺就是一笑,趕緊立正敬禮,然後拉過妻兒道:
“快,向大家問好。”
陳嘉庚攔住他,笑眯眯地對司徒美堂、楊啟泰道:
“司徒老,楊啟泰兄,現在你們可以體會我之前與你們說過的那句話了吧。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看看吧,孟遙將軍的突擊營既是等級森嚴,又是一個沒有等級觀念的真正新式軍隊,真正做到了官兵一致,分工不同。”
告別尉級軍官一家,一行人分別在相鄰的幾個包廂落座,許俠幾個人便撫著胸口感慨了起來:
“嘉庚,今rì一看,我們真的放心了。不管是南洋的還是歐美的款項,我們已經完全不用再擔心要一分為三,只要足額全部交給南京zhèng fǔ,由他們根據戰區劃分撥付即可。”
楊啟泰點點頭,卻又不失一臉落寞地道:
“是呀,好的確是好了一些,就是對突擊營,我們卻一點幫助也沒有,實在有愧啊。”
“此言差矣,”司徒美堂忽然搖手道:
“在物資上突擊營確實不需要我們給予援手,但請諸位不要忘了,突擊營在歐美尚有很多地方要開辦各種辦事機構和公司,他們的很多先進技術在轉讓和法律程式上,我們其實還有很多可以幫助的地方。所以,這頓飯我們還是吃得心安理得吧。”
一陣會心的鬨堂大笑中,包廂門忽然被幾個白人推開,探頭一瞅,便又飛快地縮回頭去。
“回事?”晏陽初不悅地高聲問道。
門口jǐng衛員推開一條門縫,期期艾艾地看了看李雅麗:
“報告晏部長,是、是約翰遜他們一幫子飛行員,聽到李助理也在這裡吃飯,嚷嚷著要請、請乾一杯。”
“胡鬧,”晏陽初虎起臉,剛說了兩個字,李雅麗卻起身站了起來:
“晏部長,這不怪他們,都是孟遙惹的禍。他都說了好多次,可就是一直沒有抽出專門的和他們拼酒。這樣吧,我一下,馬上就。”
帶著一股香風,李雅麗笑吟吟地出了包廂,卻留下了一屋子驚疑的目光。
除了略知內情的陳嘉庚外,包括司徒美堂這位老夫子都異口同聲地問了起來:
“晏部長,這回事,她一個小小助理,竟然對孟將軍直呼其名?”
晏陽初微微一笑,點頭對陳嘉庚道陳嘉庚兄,這件事還有請你老說道說道吧,我說出來,總不是那個味道。”
陳嘉庚點點頭,很是自豪地豎了豎的大拇指道:
“眾位老哥哥老弟弟們,你們都很不吧,我們這位晏陽初大教育部長的助手李雅麗,來頭大得很吶。她不僅上海教會女子學校的高材生,還是孟遙將軍的達令。雖然還未大婚,但其身份已足夠顯示孟將軍對我等的重視程度了。”
啊,原來是這樣呀。
司徒美堂、楊啟泰等一幫海外僑領大佬們,頓時心中猶如酷暑暢飲了一杯冰爽的冷飲一般,熨帖極了。
就在這時,榆林城內的那端特設會場裡,大門卻嘩啦一聲被撞開。
緊接著,怒容滿面的老蔣一頭撞出來,一面挽著他的長布綢衫快步走著,一面怒不可遏地揮舞著他的手杖大叫大嚷著:
“娘希匹,回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