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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個個赤身**的影子,抓著刀槍跟著那面慘淡的膏藥旗了站起來。近似滑稽的場面,似乎可笑的人影,開始依稀變幻出了隊形,並開始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嚎叫。
大熊河一郎也彷彿像打了雞血一般,一軲轆翻身爬起,順手cāo起地上的一支三八大蓋,也不管這支槍其實早已殘破不堪,嗷嗷叫著便衝了過去。
矢野浩二愣了愣,翻身坐起,幾乎本能地伸手一撈,手中便多了一把機槍。
滾燙的槍身,令他一哆嗦,但卻令他更加清醒了。
不,這不是記憶中他們對支那軍隊的任意蹂躪和追剿,也不是像戲耍一般對付那些手無寸鐵的支那百姓,現在慘遭蹂躪的物件不是支那人,而是換成了他們自己。
“衝鋒,衝鋒——”
地面再次顫抖起來,但這次不是支那人的炮火,而是一輛正在渾身冒著火苗的戰車,一個大佐正鑽出炮塔,一面高舉著失去了衣袖的左臂,一面瘋狂地揮舞他的指揮刀,戰車在他的嘶吼中,蹣跚著駛過。
大佐,那是一位大佐,他們、他們終於有了一位指揮官了。
矢野浩二拎槍躍起,一面追尋著隆隆開去的戰車,一面下意識地向那一灘血水投去了最後一眼。
終於,戰車上的番號清清楚楚地展現在了矢野浩二的眼前。
第師團,是的,大佐和戰車居然是第師團的。
晃晃腦袋,矢野浩二終於想起了自己所屬的師團:第4師團。
作為這次個師團中最不起眼的一個師團,他們的4師團被總司令長官理所當然地放在了一個最不起眼的位置。
相對於第師團,戰鬥力之間的距離,就像這次兩個師團排兵佈陣中的真實距離一樣遙遠。現在,矢野浩二又有些糊塗了。
這兩個原本一左一右的根本不搭界的師團,怎麼在一次鋪天蓋地的炮擊中,竟然雙方混到了一起呢?
現在,還看不到一個自己認識的4師團的指揮官,他們的師團長未松茂治將軍還好?
拜託了,請一定要多多保重。
矢野浩二望著越來越多地聚集在周圍計程車兵,雙手終於不再難以控制的抖顫。沒有看到自己的師團長,沒有看到自己所屬的聯隊旗號,甚至連大熊河一郎都找不到了。
但,現在,他們竟然還有這麼多人,看上去還是那樣的排山倒海。
支那突擊營,他們的炮彈打光了嗎?
又一個陌生的少佐,忽然毫無來由地獰笑了一下,探手做出一個匍匐口令。矢野浩二幾乎本能地往地上一趴,耳邊便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轟鳴聲。
“是我們的大炮開始還擊了嗎,大竹君?”
“清河君,我的不知道,只要不是支那的炮彈就行。”
“不,我們已經無炮可用了,這一定是我們的飛機來了。”
一陣竊竊私語中,轟鳴聲終於由遠及近,迅速在一大片空域中形成了黑壓壓的陣型。
天上的影子還很小,但對早就熟悉了帝國飛行團的矢野浩二來說這已足夠。那是他們的飛機,而且還是屢立奇功的轟炸機群。支那人,該他們嚐嚐被轟炸的滋味了。
“萬歲,萬歲——”
一陣陣不可遏止的歡呼聲,突然在剛剛變得寂靜的荒漠上轟然而起。
彷彿受到了感染一般,多達架的轟炸機群突然陣型一變,以箱式隊形猛然向下一壓,巨大的氣流瞬間在半空之上形成一陣陣渦旋,清晰可變的氣霧頓時讓地面再次振奮地轟然叫囂起來:
“空軍的帝國勇士,復仇,復仇——”
然而,就在一架架烏鴉似的rì機剛剛作出俯衝的動作,安達鎮彷彿突然又到了做飯的時間,毫無徵兆地升起一道道炊煙。
不過,那炊煙卻像是一縷縷長了眼睛的青藤,彎彎曲曲地在半空中盤旋著、纏繞著,又彷彿是一雙雙無形的大手,只那麼輕輕一扯,剛剛還在耀武揚威的rì機,便一個倒栽蔥般地向地面扎去。
漠北的大地,再次恢復了死一樣的靜寂。
令人無法相信呀,那就是傳說中支那人的高shè炮嗎?
從第一縷冉冉升起的煙霧開始追逐著第一架飛機開始,矢野浩二幾乎是本能地心中一哆嗦,兩眼便再也無法離開那些在天空上凌空殉爆,然後化作無數碎片漫天飛舞的景象了。
支那人的這個突擊營,到底是人還是魔鬼,他們為什麼就像魔術大師一樣層出不窮地變出無數令帝國難以抵擋的新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