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蔣氣呼呼地將毛筆摜到地上,濃黑的墨汁頓時像一朵朵跌向雪地的烏雲,看上去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你走,我累了像你這樣,你來與不來,有何分別”
“蔣,我來就是為了保證您的絕對安全而且據我所知,延安已經發表了公開宣言,他們不僅放棄了工農紅軍的稱號,而且已經在他們內部達成共識只要您發表一個抗rì宣告,不僅民,就是他們也會立刻擁戴你為中國唯一的**統帥,上下一心統一抗rì”
望著老蔣突然翻臉,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孟遙只好大聲丟擲了早已與陳賡確認了這個驚天訊息
“真的,你沒有騙我?”
老蔣虎地站起身,不敢耳朵一樣,瞪起眼睛瞪著孟遙要,多年的打打殺殺,殫jīng竭慮,他要的不就是這個結果嗎?
孟遙抬腕看了看手錶,肯定地點頭道:
“如果西安的報業處於正常狀態,他們今天的報紙頭條一定不會是別的蔣,派人馬上去買一份報紙,所有的問題我想都會有答案了”
話音未落,老蔣抬腳就到了屋外,冷聲對軟禁他的東北軍喊道:
“給你們的少帥打,叫他馬上見我另外,來之前把今天所有的報紙,都給我帶一份”
宋美齡微微一蹙眉,馬上出聲提醒道:
“達令,**的周恩來一直都在西安奔波叫張漢卿來,少得了周恩來,現在除了他的話之外,那個張漢卿是聽不進任何人話的”
老蔣不悅地回頭瞄了一眼宋美齡,拄著手杖轉身又向屋裡走去
直到宋美齡前,老蔣才停下步子,低聲嘟噥了一句達令,我的事叫你慌了陣腳了我跟張漢卿,再鬧,都是自家人在吵在鬧周恩來一插進來,那就是外人了做事情,總要講一個內外有別的”
宋美齡聽了一愣,下意識地掏出手帕捂在了嘴巴上
老蔣這才示威似的看一眼孟遙,嘴裡又像牙疼一般哼哼一句:
“孟遙,你給我出了這麼大一個難題,你偏要說是一個機遇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想著我剛才罵你的話了,還是跟我一起進去我們一起等那個張漢卿,順便再給我說說那一百個師的整訓工作”
坐了沒一會兒,張學良便急匆匆地趕了
“委員長,這是您要的今天所有的報紙我也才剛剛看到,**方面居然又如此氣魄看來,周是一個信守諾言的人,他給我講過的話,果然都在今天兌現了”
哼,老蔣一把抓過報紙,將它們在手上胡亂翻得山響道:
“張漢卿,張漢卿,你被矇蔽了我看你呀,先是被那個楊虎城矇住了雙眼,現在又被延安矇住了心竅你被人家賣了,還要幫著人家數錢”
一席話,說的張學良臉騰一下血紅起來,馬上胸脯一挺,又要慷慨激昂一番,卻被老蔣一伸手指制止了
“好了張漢卿,你的那些車軲轆話就不要再講了,娘希匹,我的耳朵都聽出繭子啦這裡已經不是我們兩個人了,多了一個孟遙,你講,我講,就有了證人了我告訴你,你們講的那些事情,我已經決定有條件地接受了”
?張學良一聽,瞪大眼睛看看老蔣,馬上就掉過臉龐望著孟遙,眼眶中居然一下子有了一層淚水
“孟、孟將軍,您聽到了嗎,不是我聽了?”
“你沒有聽少帥,蔣已經很肯定地也跟我講了一遍”
孟遙說著,就聽見咕咚一聲,張學良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探出雙手便緊緊地捂在了臉上,同時傳來一聲聲喃喃的低泣聲:
“上帝保佑,我、我終於可以不做歷史的罪人了——”
從這一個簡單的舉動,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來,西安事變早已將這位少帥弄得心神交瘁,草木皆兵了老蔣的一聲妥協,對他而言,完全不亞於是久旱地上的一聲chūn雷,他終於可以解脫了
“少帥,快快起來,後面的事情還有很多地方要仰仗你吶”
孟遙一伸手,不無感慨地在他背上拍了拍,然後兩手一使勁,便將已經變得有些駝背的張學良從地上拉了起來
不料,張學良還未站直設子,老蔣卻又冷哼一聲:
“就算你不是歷史的罪人,但黨國的罪人,你卻是跑不掉的張漢卿,別人的事情都可以結束,但你的事情,上軍事法庭那才是第一步吶”
誰知,張學良這是卻突然把腰桿挺了起來,面無懼sè地又將他那番話重複了一遍:
“委員長,我說過,只要您一心抗戰,弟願受一切處罰,決無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