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遙呀,他不是校長的紅人嗎,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然而,看校長這架勢,今天好像不是要誇他的樣子啊
兩人鬧翻了嗎?
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向戴笠望去,卻發現人家早就耳鼻觀心,正大練內功吶
“眾所周知,世人皆知,我蔣中正愛才惜才對他孟遙,我是好比玄德之於孔明,所謂三顧茅廬,在我這裡可以講,根本沒有可比性他要什麼我給什麼,他不要什麼,我也想著法子給他”
說到這裡,老蔣忍不住掏出手帕捂在了臉上
眾將看著看著,不覺也心慼慼地跟著點頭的確,校長對他是太好了
“遠的不說,同為手心手背,你們有誰直接從營長、一個區區少校,直接擢升為民國將軍之列?還有那四川的劉湘,山西的閻錫山,西北的二馬,哪個不是苦心經營多年,方才守住那點地盤可他要唐縣自治,我二話沒說可是他呢,卻罔顧這份恩情,胡作非為,恃才傲物,幾次置我於險地、死地”
確實,這個孟遙實在有些可惡不過,眾將紛紛張望起來說了這麼半天,這傢伙到底把校長怎麼樣了,萬惡之源也得有個源頭
老蔣吸了吸鼻子,忽然冷冷地環視了一眼眾將,整了整衣服一臉陰沉地說道:“從下月起,所有軍費一律減去五分之一,少將以上月供減半支付,另一半記賬後補,五年內付清校級軍官以下,兵餉一律後延三月,各依官階、職位遞減不同份額另外,一應公費往來開支,一年內無條件不予任何批覆”
話音剛落,整個議事大廳頓時炸了鍋
這還了得,軍費是軍隊之本,兵餉是軍人之源,連這個都敢動,不是孟遙把校長氣瘋了,就是校長自己瘋掉了這一轉頭回去,那些士兵們還不把他們一個個生吞活剝了
“校長,這可不行,會生兵變的啊”
“委員長,你消消氣,這個軍費,您還得手下留情”
“校長,我的月供可以不要,但我手下的人,一個都不能動呀”
“校長……”
在一片亂哄哄的叫嚷聲中,老蔣的一張臉越發變得陰沉和憤懣:“娘希匹,方才我聲淚俱下,都沒有聽見一個人放屁怎麼,一動軍餉,你們個個都變成了吃人的老虎有本事,你們就來把我吃掉算啦”
此言一出,頓時鴉雀無聲
“哼,你們都已是成名的將軍,可越來越不像是我黃埔軍人”
老蔣虎起臉,挨著個兒將每人看了一遍,隨後猛然一指門外,聲嘶力竭地喝道:
“你們要真有打虎的本領,就去找那個孟遙是他,打掉了人家**人的幾百架戰機,還葬送了人家上千條兒郎年輕的生命是他,不顧國家利益,民族禮儀,不僅在訪問國聚眾嫖ji,衝撞、毆打訪問國執法人員,亂我法度,貽笑世界還是他,惹下如此沖天大禍,肆意點燃戰事爭端,最後,竟然丟下自己的領袖於生死不顧,自己跑回了老窩這樣的人,這樣的行徑,其心可誅,其恥可伐”
原來如此——哦,眾將頓時恍然大悟
望著表情異常豐富、不一的將領們,老蔣惡狠狠地最後甩出一句話來:“所以,一切罪魁禍首都是他沒有這場滔天大禍,就沒有鉅額賠款,也就沒有減餉、減薪的無奈之舉要打要罵,你們只管去,我給你們撐腰,搖旗吶喊”
眾將相互打量著,忽然齊齊地暗自一搖頭,個個做起了泥菩薩
呵呵,孟遙是誰呀,那是一位爺,一位看上去像生卻比野獸還野獸的爺誰有金剛鑽,誰去攬這個瓷器活
再說了,誰都知道他手裡拿的是什麼傢伙事兒
呵呵,別說天上飛的了,就跑的,隨便拉出個一兩樣,他祖母的,那還不是螳螂擋車——自己找死去呀
“宋希濂——”
老蔣逐個看過去,只好無可奈何地直接點名
“校長,”宋希濂可憐巴巴地望著老蔣,“江西剿匪正在緊要關頭,各方兵力都很吃緊呀再說了,您也知道他畢竟教過我,我第一個跑去罵人,禮教上不說,那也有點罵不出口啊”
哼,老蔣怒氣衝衝地轉過臉,盯著黃傑道:“你不是他那個系的,也很少交往,你行不行吶?”
“校長,”黃傑苦著臉,忽然垂下頭道:“你處分我,我無話可說”
“顧祝同——”
“李仙洲——”
老蔣一個個叫著名字,卻發現一個個雖然高高挺起胸脯,卻都把嘴巴閉得嚴絲合縫,不禁神傷地一揮手:“罷了,罷了,先都散了,明日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