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么妹:“正是那個香姑。”
德秀峰抬起眼來,十分驚異地注視著春雪瓶,審慎地問道:“香姑在西疆住在何處?”
春雪瓶:“艾比湖。”
德秀峰:“她是姑娘什麼人?”
春雪瓶:“是我母親的結拜姐妹。”
德五奶奶:“聽說香姑也是個很有志氣又很機靈的姑娘,當年她在玉小姐身邊也跟著吞飲了不少的辛酸。玉小姐也是多虧她的勸慰才支撐下來。後來她一走,玉小姐也就投崖自盡了。要是她不走,玉小姐也許還不會走那條路。”
蔡么妹忙介面道:“遣走香姑原是玉小姐的主意。我看她是早已下了自盡的決心才遣走香姑的。”
春雪瓶從德五奶奶口裡又得到證實:香姑曾是玉小姐身邊的丫環。她把德五奶奶和蔡么妹的談話,都一字不漏地記在心裡。一會兒,僕婦端著一盤茶送進花廳裡來了。德秀峰招呼大家在靠椅上坐定,話題又轉到了比武的事情上去。德秀峰說,昨日上午他剛一到家,便被王府執事請到王爺府裡去了。王爺為了比武之事,已經急得連軍機處的公務都無心過問了。據王爺說,聖上對此亦有所風聞,曾把王爺召進宮去面加垂問。王爺為免引起聖上的憂怒,在察奏時,只說那珈國來使十分崇慕中華武功,要求一較意在一瞻上國技藝的神武,卻隱去許多令人惱怒和不安的情節。王爺在稟奏時還說,他已從民間聘來高手,到時與來使帶來的武師一較就是了。聖上也未多加垂問,只點點頭:說了句“好自為之”就步人後宮去了。王爺見聖上亦躬親問及此事,心裡更是著急。他見德秀峰已回==I匕京,心裡當然十分高興,還來不及讓他稟告此番查訪西疆軍務的有關情況,就把那珈國使者隨帶巫朵司來京要求比武以及兩次派人和他較量的前後經過,一一告訴了德秀峰。王爺說:林同已死,馮茂亦敗,派去尋訪李慕白的人至今尚杳無音訊,他已是束手無策,只等德秀峰迴京來給他出謀設法,他已把這次事關上國榮辱的比武重任,寄望於德秀峰了,德秀峰說,王爺這麼一說,他對王爺的用意也就明白幾分了。眼看比武期限已近,他還能到哪兒搬兵求將去!王爺準是想起了德幼銘和羅燕,並把這最後一較的成敗寄託在他二人身上了。德秀峰見王爺不便將他的本意說出來,便只好由他來給王爺挑明。於是,他便對王爺說道:“既然馮茂都已敗在那巫朵司手裡,眼前在北京哪還能找出比馮茂武藝更高的人來!事已至此,就只有叫我家幼銘或羅燕出來和那巫朵司一較了。”王爺一聽,趕忙說道:“我意也是如此。聽說他二人刀法乃俞秀蓮親手所傳,我想定非平庸之輩。他二人究竟派誰出馬為宜,還得請你決定。”
德秀峰沉吟片刻,才說道:“羅燕更為耐鬥,亦很精細,羅燕為宜。”接著他又對王爺說,羅燕刀法雖俞秀蓮所傳,但未必就能超過馮茂,派她出馬,實出無奈,萬一敗在巫朵司之手,干係非輕,還望王爺審慎三思再作定奪。王爺一擺手,斷然說道:“臨事不決,誤事之始!我相信羅燕決不有負國人!”德秀峰聽王爺這麼一說,就再也不好說什麼了。比武的事就這麼定了下來。他這才又將他這番到西疆查訪所得的軍務情況以及當前局勢向王爺作了稟報,直到上燈時候,才告辭回家。德秀峰迴到家裡,將王爺和他商量決定讓羅燕出來和巫朵司比武的事對德幼銘和羅燕講了後,不料德幼銘卻認為羅燕因悲俞秀蓮師尊之死已是心瘁神傷,加以又是從鉅鹿晝夜兼程趕回北京,更是力竭精疲,不宜出馬和巫朵司較量,他自告奮勇,堅持認為應由他出面和那巫朵司一決勝負才較妥當。羅燕不服,二人便在德秀峰面前爭執起來。
最後還是羅燕提出,今早在花廳和幼銘對刀,誰勝便由誰去和巫朵司比武。德秀峰也想借此讓羅燕認真練練,也就欣然應允。這就是他二人適才對刀的由來。德秀峰講完這段始末之後,以手拈鬚,不勝感慨地說道:“想不到偌大個京都,競找不到個可以制勝巫朵司的高手來!嘆老成之退隱凋謝,感後繼之無人,如此
每況愈下,我中華武術將何以光大發揚!這不能不令人憂心!”
羅燕在旁奮然說道:“由我出馬,本亦不當。既已受命,只好奮力一拼了。我這也可說是‘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罷!”
羅燕這一說,逗得花廳裡的人都笑了起來。
德秀峰沒有笑,卻望著羅燕語重心長地說道:“單是奮力一拼還不夠!你必須要戰勝他,降服他,讓他再也不敢藐視我天朝上國!”
羅燕神情突然變得凜肅起來,眼裡閃過一道冷冷的光輝,說道:“請爹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