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瓶:“她會不會武藝?〃
羅燕遲疑未答,德秀峰接過話去:“她如會武藝,也許就不會落得這般下場了。〃
春雪瓶:“那玉帥後來怎又到西疆來了?”
德秀峰:“玉小姐雖然死得悲慘,卻因此博得個孝女的聲名,聖上也下旨表彰,玉帥也因此又官還原職。八年前他奉命重鎮西疆,在塔城擒獲了半天雲,不知怎的,他常佩身旁的一柄寶劍又落到馬賊手中,馬賊就用這柄寶劍假充他的兵符,從肖準手裡賺去了半天雲,玉帥又因此罷職回京。聖上震怒,下旨刑部追究失劍情由,玉帥便將失劍過失推在沈班頭身上。那位沈班頭卻早已因玉帥歸途遇刺,為挺身護他而死去了,這樣一來,玉帥的死罪倒是得免了,只是可嘆那位對他一向耿耿忠心併為保他而死的沈班頭,卻連‘義僕’的封贈都沒能討到一個,就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西疆了!〃春雪瓶聽得魂動心驚,眼前又出現了八年前林邊雪地上那番情景,她不禁哆嗦了下,只感到心頭更亂,使她不解的事情更多了。
大家又沉默下來,好像各自都在想各自的心事。走著走著,忽有跟隨在身後的一騎軍校拍馬來報:前面沙灣已到,準備在此歇馬過夜了。
第二天清早,大家將行李收拾停當,正要起身上路時,驛站門前來了一位瘦瘦的壯年漢子,閃著一雙冷冷帶刺的眼睛,走到春雪瓶面前,盯著大紅馬看了一會,說道:“你這馬該換掌了。”他說著,也不等春雪瓶答話,便走到大紅馬身旁伸手去提它後蹄。春雪瓶怕他被踢,急忙喝了一聲:“這馬烈!”不料那漢子毫不在意,早已握腳在手,並將馬蹄翻了轉來。說也奇怪,那大紅馬竟由他捉弄,毫無怒意。春雪瓶迅即閃起一個念頭:“這人莫非是姚遊擊軍營的偵哨?!”她警覺地注視著那漢子的動靜。那漢子把馬蹄審視一番後,抬起頭來對她說道:“這馬掌已磨損,早該換副新的了。不然,恐走不到烏蘇了o”
春雪瓶:“我不到烏蘇。”
漢子:“如往北,多是沙漠,倒還可用幾天。”說完,他又撫了撫大紅馬,便走開去o
春雪瓶雖覺有些奇怪,卻也並未多加在意,隨即翻身上馬,跟在羅燕身旁,並馬向北行去。 ·
過了沙灣,路上行人漸漸少了,舉目望去,四野一片茫茫,這在春雪瓶眼裡已是見慣不驚,可在羅燕看來,已覺荒涼可怖。她不勝愴楚地對春雪瓶說道:“那些馬賊,難道長年都在這麼荒涼的地方生活?〃
春雪瓶:“這算什麼荒涼!能在這裡安居放牧就算有福的了!
前面大沙漠,那才真正叫荒涼!進入那裡,除了鋪天蓋地一片黃沙,看不到一點活物。聽說半天雲和他的弟兄就常常住在那片沙漠裡o”
羅燕低下頭去,雖未呼喚出聲音,眼裡卻已包滿了淚水。
越走越荒涼,腳下已經辨不出道路,只是一片窪地連著一片窪地,地上長滿了一叢叢蓬蒿。穿過那片片窪地,又翻過一座山崗,眼前才出現一片碧綠的草原。看到草原,大家那沉鬱的心情才漸漸平靜下來。正當大家勒馬下崗向草原走去時,忽見西北方向有二十餘騎揚鞭縱馬向這邊飛馳而來。幾名軍校舉目向那邊來騎注視了會,立即惶然失色地驚呼道:“不好,咱們遇上馬賊了!”頓時間,幾名軍校慌得手腳失措,胯下坐馬也轉來轉去地顯得不安起‘來。德幼銘勒馬按刀,向幾名軍校喝道:“慌什麼!到此已無退路,只有一拼了!〃
德秀峰激勵軍校幾句,忙又對春雪瓶說道:‘‘春姑娘,這不關你事,你快離去!”
春雪瓶舉手齊眉,將來騎注視片刻,說道:“來的不是馬賊,是遊騎。”
軍校們聽說是遊騎,更慌了,若不是德幼銘逼著他們,幾名軍校便早已返身逃去。
二十餘騎已經來近,只見一個個都是彪形漢子,背背長弓,腰懸箭袋,右手握刀,左手提著一圈套馬長繩。他們一直馳到崗前方才停下馬來,虎視眈眈地盯著德秀峰等人。
德秀峰立馬於前,指著那為首的一名漢子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為首那漢子:“只要日子過得快活,什麼都幹!”
德秀峰凜然說道:“我是朝廷派來公幹的官員,你們休要胡來!”
為首那漢子:“莫說朝廷官員,就是肖準來了,也得讓我們順心順心!快把隨身帶的財物和騎的馬留下,便放你們過去。”他剛說到這裡,另一個漢子忙在他耳旁說了一句什麼,他又舉起手來指德秀峰身後的春雪瓶說道:“還有那位姑娘,也得留給我們。”
德秀峰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