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源於古代埃及的一種古老法術——如果有人肯用十年的壽命,換取被庇佑人的所求,以血為封印,便能實現。
女巫神秘兮兮地望著她,卻又嚴肅至極,她,姑娘,這不是玩笑。你會真的為此付出十年,被詛咒的十年,你想好了嗎?
我不顧一切跑過去,試圖制止她!
我說,他的眼睛根本就好了!姜生,姜生,你別犯傻啊!涼生!涼生他不見了!你快去找他啊!快去啊!否則,你這輩子都找不他了!
她卻像是看不到我,更聽不到我的話,那麼堅決的表情,望著那個女巫說,我知道這不是玩笑!可只要他的眼睛能復明,付出多少年我都願意!
這個傻瓜居然說我願意!
我看著她那孤勇的小臉,倔強的表情,眼淚如同傷口上止不住的血,流了下來,我哭著喃喃,程天佑,你這個渾蛋!你怎麼值得她多少年都願意?!
182 別的原因?
三樓,她的哭泣聲低低,在這個夜裡。
書房裡,他眉頭緊鎖。
抬頭,望去,三樓的燈光亮著,那盞黃色的光亮,是她倔強的等。
她在等他。
錢至小心翼翼地說,大少爺,哦!不對!程總!咱不是說去道歉的嗎?這樓上是被您道歉的誠意給感動的,哭成這樣?一天了。
程天佑沒說話。
顏澤走進來,看了錢至一眼,說,你還是喊大少爺好了。大少爺眼睛好了這件事情,還不想讓你、我、錢伯之外的人知曉。所以,短時間不會回公司做咱們的程總的。
錢至愣了一下,說,劉媽她也知道……
顏澤一愣。
程天佑說,劉媽是七竅玲瓏心,不必擔心。
他轉臉,問顏澤,有他的訊息嗎?
顏澤搖了搖頭,說,沒有。各種方式都用盡了。
程天佑沉默著,手攥起,握緊,又鬆開,說,一定得找到他!
顏澤說,是。
錢至說,要不登報尋人吧!
登報?程天佑和顏澤的眼睛雙雙望向錢至。
程天佑沉吟了一下說,實在找不到的話,這也算是個好方式了。
顏澤一臉嚴肅,卻忍不住小聲嘟噥了一下,好什麼!難不成您想買下頭版頭條,刊登上說,親愛的三弟,我真沒睡你老婆!你快回來吧!
程天佑的臉黑得烏七八糟,就差說,滾。
錢至直接樂了,自從知道了程天佑的眼睛手術成功完全恢復之後,他和顏澤的心情是極度輕鬆的,但兩人又都不太敢在程天佑面前放肆。
半晌,他突然收住笑容,說,大少爺,你說,三少爺離開,會不會不是因為他撞見了您和……嗯……三少奶奶,所以生氣,而是別的什麼原因呢?
別的原因?
程天佑愣了一下。
183 你會原諒我嗎?
我去醫院探望金陵的時候,已是一週後。
八寶在電話裡說,她明日就出院了。
我打車到醫院門口,卻見錢至從病房樓出來,剛要去停車場準備驅車離開,他一見我,連忙打招呼。
後座的車窗玻璃是一片玄色的黑,但那個身影,隔著那麼遠都讓人發冷的氣質,不必猜,是程天佑。
我怔了怔,不知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到病房的時候,幾個小護士正在嘰嘰喳喳地討論,說,哎呀,那個這幾天深夜都來陪床的男人好神秘啊!帥死了!
我沒在意,推門進去的時候,金陵睡得正香。
八寶走上來,說,姜生,你可真夠朋友!這麼多天你都不聞不問!人家柯小柔都比你仗義多了,人家那是直把病房作洞房!這是一種什麼精神!金陵要是住院一個月,你瞧見那張白床單了嗎?他都能當聖托里尼直接蜜月了!
我笑笑。八寶就是這麼一個人,每天都活得跟打了雞血一樣,只要一見面,你都會有一種被她用雞血噴一臉的錯覺——這倒不是貶義,至少她能讓你感覺這個世界還是很生機勃勃很美好的。
其實,每次見到她,我總會自覺不自覺地想小九,那個從十幾歲就同我的命運糾結在一起的小九,那個義薄雲天身世堪憐的小九,那個傷害到我喊不出痛的小九,那個所有人都讓我不要再觸碰的小九!
我在心裡深深嘆了口氣。
八寶看了我一眼,說,怎麼了?
我抬頭看看她,說,看到你總會想起……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