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沉寂,半年放任自我的逃離。
還有,逃離前夜,在她和八寶面前終於忍不住撕開偽裝,曬傷口、哭成傻瓜的樣子,實在是讓她們記憶深刻,於是,她覺得我是個神經病欲在尋求自虐的道路之上勇創佳績;恨鐵不成鋼之下,冷靜如她,都忍不住闖了程宅。
我想,這個地方,應該是她最不願意來的地方吧,因為這裡有她最不想面對的人;可是,為了我,她還是來了。
想到這裡,突然無比心安,眼睛從公寓窗前望下去,是茫茫市井紅塵,車水馬龍,我將腦袋靠在金陵肩膀上,蹭了蹭,我說,金陵,你真好。
金陵握著一杯咖啡,她說,好,你娶我啊。
我說,我要是北小武和涼生,我肯定娶你。
金陵說,算了吧。我可不想要八寶那樣的情敵,更不敢要未央那樣的!
她轉臉看著我,說,姜生,你打算怎麼辦?
我看著她。
錢至在路上,將程天佑和我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金陵,從三亞的赴死相隨,到醫院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失明,以及為了將我狠狠逼走而不得已的做法……
他最後笑了笑,很輕鬆的表情對金陵說,不過,程總的眼睛現在已經好了。
我當時愣了愣,卻也很快地明白,錢至之所以這麼說,就是不希望程天佑失明的訊息傳出去。
金陵沉默極了,而我在一旁眼淚不住地流。
錢至從後視鏡裡看著淚流滿面的我,他說,姜小姐。不!太太。曾經在三亞,臨別時,我送了您一顆芒果。
他說,芒果又叫作望果,他們說它是希望之果。
他說,雖然,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大少爺失明瞭,更不知道他那麼傷害你是為了保護你。
他說,我只是本能地覺得,一個人肯那麼愛一個人,都肯為她去死了,怎麼會突然變了呢,我相信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所以,我私心裡想用它告訴您,別對愛情、別對一個肯那麼愛你的人因他的一時之舉而放棄希望……
他嘆氣,遺憾的是,這一切,都晚了,太太。
金陵望著玻璃窗前,那些洶湧的人群,突然笑,有些微微寂寥的模樣,她說,要是這世界上,所有的傷害,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該多好?
我一愣。
她捋了捋頭髮,晨風中,碎髮細細,沐著晨光,她笑,說,好了!放心!我不會犯傻,生活不是小說,男人們個個都有那麼多迫不得已。現實就是,他不愛我!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的少女夢、少女病!
她笑笑,轉臉,問我,你和涼生吵架了?
我愣了愣,說,他跟你說什麼了?
她搖頭,說,他說你們一切都好。可我看不像……
我看著她,笑笑,說,本來就是,一切都好。
金陵看著我,頗有審視的意味,大約她也不想戳穿,末了,她說,還是那句話,姜生,以後,你打算怎麼辦?這兩個男人……還有,錢至稱呼你“太太”是幾個意思?
我低頭,為難地說,不談這個了好嗎。我們難得見面了。
其實,我如何打算都沒有用,這兩個程家的男人,就是一百個程家的男人……一切也由不得我,我不過是他們劇本里設定好的棋,悲喜由不得自己。
金陵將咖啡杯放在欄杆上,她抬手,將頭髮捋順,紮起,說,好!那就不聊男人!男人又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房貸還!就連張新聞稿他們都不能充當!
她說得那麼輕鬆,許是擔心我心情沉重。
我笑笑。
她說,姜生,你先自己玩著,我去把這個新聞稿弄好!本來今天就請了假,要是稿子再搞不好,我們主任一定會薅光自己為數不多的幾根頭髮然後用他的小皮鞭弄死我!
說著,她就飛到電腦那裡,一副職業女性的摸樣。
我看著她,抿了口咖啡,說,他要敢弄死你我就……
金陵看著我,說,怎麼?
我說,敢埋!
金陵說,我還以為你要弄死他為我報仇呢。
我說,好!我弄死他跟你合葬!
金陵說,那你還是別給我報仇了!我寧肯跟柯小柔合葬!至少還有頭髮!說到柯小柔這裡,她說,涼生說你回來是為了參加柯小柔的婚禮?
我點點頭,一面喝著咖啡一面繞到她身後,說,你趕緊寫稿吧,我就在一旁看看雜誌,一會兒中午飯,我們去吃,嗯……
當我的眼睛不經意瞟到了電腦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