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言情小說看得又很多。
王林說,她們說,總會有人按季節把很多漂亮的衣服送到你的寢室。
我說,可是,為什麼不能是我的父母呢?
王林說,她們說,經常會有一輛轎車幽靈一般,悄悄地跟在你身後,裡面坐了一個戴黑墨鏡的男人……
我微微一愣。
程天佑曾答應過我,給我四年的時間,他絕對不參與的四年時光,等我想起歸路。
難道之前那四年裡,他其實曾默默地出現在我的身邊過?
往事有時候真是莫大的諷刺啊,當時有多感動,此後,就有多諷刺。
我從回憶中脫身,轉而笑道,拉著二胡唱《二泉映月》嗎?
王林想了想,說,還有咧,有人追你,你卻從來不接受。有這麼強的禁慾感的女生,不是修女,那一定……
我替他補充完整,說,一定就是黑社會大佬的情婦。
王林說,你看看,你承認了吧!
我說,是啊,我承認了,那都是我花錢僱來的臨時演員,純粹為了體驗戲劇人生呢。
55 給孩子們講課事大!
西南山區是個神奇的地方,冬天北方飄雪的日子,這裡下起了細細密密的雨,而這雨甫一落地,便結成了冰。孩子們告訴我,這是凍雨。
窗外下著凍雨,夾雜著雪花。這個詭秘而冷寂的大山裡,堆積著未融化的雪,銀裝素裹。
王林將自己屋子裡剩餘的木柴與一小撮煤炭給我帶了過來,說是這大雪封山的天氣沒法出門撿柴了。
我問他,是不是沒給自己留?
他笑笑,說,我一男人……
我說什麼也不肯接受,因為這個溼冷刺骨的季節,一把火,就是深夜的希望和支撐,無論是備課還是批閱作業,它們就是你漫長夜晚的夥伴。
最終王林還是將柴火與煤炭留在了這裡,他搓著手,呵著氣,說,姜生,是我將你帶出來的,我得照顧好你。
我說,王老師,我能照顧好自己……
他打斷我的話,拍拍我的肩膀說,姜生,我是你的老師。
我沒再說話。
他說,我去看看宋梔。
我目送王林離開,將火塘裡的火儘量撥小。我伸手輕輕地去靠近它們,它們卻幻化成那年的煙花,那日的河燈……
最終,煙花離亂,河燈破碎……
宋梔抱著被子進來時,我愣了愣。
她不是千田格的支教老師,她是個獨行俠,沒人知道她從哪裡來。她與我們交往並不多,平時總有些冷冰冰的,除了對著孩子們的時候,那時發自內心的微笑,會閃著耀眼的光芒。
她說,姜生,今晚我和你一起睡。
那語氣冷冷的,拽拽的,就跟一個山大王深夜闖進一壓寨小妾的屋子裡說,姜生,今晚我睡你!
王林緩緩走進來,說,我一男人……
原來,他將自己的柴火和煤炭分給了我和宋梔。
宋梔對我說,姜生,我們倆這幾日擠一擠,給王老師留一些。
然後,她轉臉看著王林,依舊滿臉冰塊的表情,這裡的冬天不是鬧著玩的!你凍成冰坨事小,我沒法搬一冰坨去給孩子們講課事大!
王林走出門的時候,衝我笑道,哎,瞧見了沒?她還挺關心我!
56 我們是他們溫暖的光
說起宋梔,就不能不提一件事。那大約是國慶節後的一天。其實,確切說起來,故事,應該從國慶節那天開始的。國慶節的時候,全校舉行了隆重的升旗儀式。
本來王林將主持升旗儀式的偉大使命交給了我,大約是想治療我的沉默;可我不爭氣地感冒了,於是,重任落到了宋梔那裡。
宋梔一直是千田格之外的人員,用王林的話說就是“遊兵”,他一直想收編了宋梔這個美好的女青年入千田格,但是人家宋梔一直都不理他。
在王林看來,宋梔是個謎一樣的女孩。她獨來獨往,聽老校長說,她已經在這裡支教七年有餘了,很愛這裡的孩子,也常會照顧一些老人,這裡的人都很喜歡她。
國慶節這天,被王林私下稱作謎一樣的宋梔在大喇叭前,念著王林寫的主持詞,說,同學們,我們的國旗是烈士的鮮血染成的!我們熱愛我們的國旗,就像熱愛我們的國家!
唸到這裡,宋梔將手稿扔到一邊去,她問道,同學們,你們愛自己的國家嗎?
孩子們彷彿是被上了弦的鬧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