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別以為我會放過她,我是怕我哥死了我找不到人報仇!然後他就走了,只衝我扔了一句,妖精!我哥死不了的!
我緊繃了那麼久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笑容凝滯在我的臉上,幾經忍耐後,我終於抱著被子放聲大哭。
像是放了心,又像是失了魂。
卻原來,我也害怕失去他。
劉護士在一旁大氣不敢喘,目送程天恩離開後,卻又忍不住那顆蠢蠢欲動的八卦小心臟,瞪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上前問錢助理,聲音極小,唔,這……這人家裡……是什麼來頭啊,怎麼跟拍電視劇似的呀?
錢助理笑笑,沒說話。
他坐在我身邊,看著失聲痛哭的我,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哭吧,哭吧,總壓在心裡,多難受。
劉護士自覺無趣,便悄然離開,指了指床頭的按鈴對錢助理說,唔,有事按鈴,喊我就是。
錢助理點點頭。
窗外花枝好,天空碧如海。
藥效漸起,我掙扎了幾次,想去icu,卻還是在眼淚中昏昏睡去。
睡前,我反反覆覆囈語,追問,為什麼程天恩不告訴程老爺子啊?……他不告訴你為什麼也不告訴啊?他平日待你不薄……
錢助理無言。
直到我閉上眼,他在我身邊暗暗地嘆了口氣,說,姜小姐,你好好睡吧。
他還說,姜小姐,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程總……真的醒不來……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算是,替他保重吧。
6 應是我,貪求太多
當天夜裡,我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掙扎著起來,要去icu。
劉護士忙不迭攔下我,她說,唔,你就是要去看他,也得先吃藥啊。說完,她幫我拿來口服的藥。
然後,她就用一種懵懂而又豔羨的眼光打量著我,許是還沉浸在秦醫生八卦的“兄弟反目,奪愛伊人”的倫理劇裡不能自拔。
她幽幽地對我說,哎,那個什麼“二少爺”來看了你幾次呢。
我跟她說,給我手機用一下。
劉護士像被叮囑過一般往後退,訕笑道,沒、沒帶手機。
呵呵,我早該知道啊。
可是,我還是不肯死心,我說,求你了!我得救他!
劉護士看著我,也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求你了!沒用的!
她看了看房外守著的人,說,你也別想太多。她似乎是在警示我,不要想跑出去怎樣怎樣,有人盯著你呢。
我不再看她,望著窗外。
夜那麼黑,心那麼靜,靜到冷掉。
彷彿這場生命旅程中,自己不再是參與者,而只能是旁觀者,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結局,卻無能為力。
我低頭,看著自己蒼白的手腕,上面是幾絲淡淡的割傷的疤痕,那些往事留下的痕跡,那些執念帶來的傷害……
突然覺得,這些年來,自己是如此可笑;而這世間,似乎人人也都可笑,事事也都可笑。
牽掛不安的是,重症監護病房裡的他,現在怎樣了。
嗯。這不好笑。
我默默起身,腳尖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試探著穿上綿軟的拖鞋,如在雲端。這個不帶寒意的夜裡,我害怕任何關於他的不好的訊息,讓我從這雲端跌落。
我問劉護士,錢助理呢?
劉護士端過熱粥,說,唔,那個,你睡著的時候,警察來問詢,他去配合調查了。
我點點頭。
半晌,我才回味過來,問她,警察?
劉護士點點頭,說,對啊,警察。從你被送到醫院那天開始,警察就一直有過來找你,錢助理一直說,等你身體好些再讓你配合調查。嗯……好像是……好像是說,有個模特出事了呢……聽說她身上帶的身份證件是你的,還是怎麼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呢。
我茫然地問道,我的?!
模特?兀地,腦子又是一激靈,我脫口而出,該不會是……歐陽嬌嬌?
劉護士連忙點點頭,說,唔,對對對,是、是她!最近那麼紅呢,宅男女神呢,好可惜啊。
我問,她怎麼了?
劉護士說,死了,淹死了呢。
我又愣了。
沒等我回過神來,劉護士就被人喊走了。她離開前,叮囑我不要亂動,就是要去icu,也要等她回來陪我一起去。
我愣愣地,努力拼湊那些凌亂不堪的記憶,那些彷彿是發生在另一個世界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