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恐地看著他,狠狠地往外推他,我說,你要幹什麼?
陸文雋就笑道,幹什麼?你心裡不是很清楚嗎?男人和女人之間,不就那麼一點兒事兒可以幹嗎?說完,他的手像舒展的花草一樣拂過了我的臉頰。
我死命地推開他,想要擺脫他的鉗制,逃離這個房間。
陸文雋卻一把將我拉回來,冷笑道,老子早已嘗過你的滋味了,別給老子裝聖女!
我揮手給了他一耳光,恨聲道,呸!老子就當給狗咬了!
一記耳光後,陸文雋一愣,隨後,他狠狠一把將我扔在沙發上,不等我爬起身來,他整個人已經壓倒在我身上,伸手撕扯著我的衣衫,眼眸中是不沾染**的報復般的冷笑,他說,你當初答應要嫁給我時,不就已經做好這個準備了嗎?
我尖叫著,慌亂中咬了一口他的手。他吃疼地縮回手,看著自己泛紅的手背,揮手給了我一耳光,恨聲說,不要給老子耍倔強,我可不是程天佑,懂得憐香惜玉!
我捂住流血的唇角,內心屈辱萬分,卻忍住不讓自己哭,我聲嘶力竭地喊道,你這個瘋子!你瘋了嗎?你滾!你要怎麼傷害我才肯罷手?!
陸文雋冷笑著,他冰冷的眼眸中,往事的光影閃爍不定——
冰冷無歡的歲月裡,他那抑鬱寡歡的母親,那個叫陸晚亭的女子,生於高幹之家,卻等來了一個對自己視若無物的紈絝男子。
或者,這個叫周慕的男子並不是浪蕩的紈絝子弟,他只不過是一個自由慣了的軍屬大院裡的男子。他試圖追逐自己的愛情,所以,他的愛,他的心,給了程家那個叫程卿的女子,便再也無法給別的女子了。
但最終,年輕的周慕,還是在父親拿槍指著自己腦袋的情況下,被逼無奈,娶了她。
於是,經此一生,他只碰過她一次,便是新婚之夜。
那場歡愛,本應是一場旖旎,之於她,卻更像是一場*。
這個心高氣傲的周家少爺,用洞房做戰場,完成了一場報復,報復了他老父親的專橫,報復了她的不請自來!
翌日,她還是新婦羞顏未開,卻未曾想,已被他徹底送入了“冷宮”。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只不過一夜,她便懷上了他的孩子。從此之後,人前人後,父母公婆面前,她竭力粉飾太平。此間委屈,無人可道。
從此,她一生之中只有屈辱和等待。
她以為,他會回心轉意;她以為,他只是太過年輕;她以為,有了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她為他的薄情和冷漠找盡了理由。
後來,因一場礦難,那個叫程卿的女子意外死亡。
她以為,他終於可以不再追逐了,他終於可以倦鳥歸林了。
然而遺憾的是,她等來的卻是他變本加厲的放縱。
程卿的死,彷彿帶走了周慕的魂兒,他開始沉迷於各種女色中,甚至將那些女人帶回了家裡。那些荒唐的淫豔,也不再避諱她。
在那些觸目驚心的場景前,她才明白,他是憎惡她的。
在他的心目中,就是因為她的存在,囚禁了他的幸福,阻礙了他的追逐。
所以,他如同嗜血而冷血的魔鬼,面對著一個渴望著自己、等待著自己的女人,無情無憐也無愛。
別人眼中的天賜良緣、珠聯璧合,在光鮮亮麗的門第聯姻的華麗表象下,掩藏的卻是破敗不堪的情感灰燼。
她被那個叫周慕的男人囚禁了一生。
直到那日,花開,春暖。
她從樓上縱身而下。
不帶絲毫遲疑。
其實,此前,她只是在露臺上擺弄插花,心境也算平靜良好,似乎並沒有輕生之念。日光和煦,照在她的髮髻上。
脆弱的平靜,維持到兒子推門而入的那一刻。
從這個十七歲少年年輕俊朗的臉龐上,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周慕年輕時的影子。
她彷彿又回到了十八年前,自己嫁給他的那一天,幾乎相同的俊眉修眼,幾乎相同的神采飛揚間的眼波流轉……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要窒息了,彷彿又一場十八年的痛苦煎熬將要重新來過。
山洪海嘯!
鋪天蓋地!
那時候,戶外的陽光好暖,而她的心卻冷若臘月冰雪。
彷彿只是為了更多地汲取一些溫度——那是一些愛人的胸膛與雙手給予不了的溫暖,於是,她像是陷入了魔怔一樣,回頭,迎著露臺上的陽光走了過去……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