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地放下手中新煉製的符籙,揉了揉幾乎快要僵硬起來的眉頭。
作為隊伍中僅有的煉符師,在其他隊友在閉目眼神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需要集中精神的人。
“你也該休息一下,不然接下來的路程會很辛苦。”
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撕破了夜色的寂靜,是秦莫飛,他眉頭微微一皺,望著專注於煉符的少年,一絲憂慮之色浮上了他的臉頰,開始擔心葉文是否因為被挑釁的緣故,失去了本身的判斷力,在煉符上面投入過多不必要的精力。
“問題不大。”
葉文坐在秦莫飛的對面,抬起頭仰望著寂寞的夜空,接著又眺望著遠處連綿不斷的山巒,然後終於迎向秦莫飛的目光,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自身的能力極限,這點數量的符籙還難不倒我。”
聞言,秦莫飛點了點頭,他並非專業的煉符師,在不熟悉的領域上面也實在不宜干涉過多,既然身為煉符師的葉文認為沒有不妥之處,他也不便多言。
沉默了片刻,葉文的目光終於脫離了眼前的符籙,抬起頭,忽然又開口道:“我反而是擔心另一件事。”
“什麼事?”
又有一道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葉文順著聲音看了過去,是一向滿臉慵懶神態的楊拓,他有些無力地抬起眼皮,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隨手抓起酒壺仰頭便喝,灌了一口之後,擦了擦嘴邊的酒漬。
葉文略微沉吟,說道:“你們不覺得這區域霧氣似乎濃得有點不尋常,而且對比前半段的路程,也相對寂靜了許多,四周也似乎不見有妖獸潛伏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裡受到那個烏衛的影響,他有些心神不安,倒不是說變得疑神疑鬼,但或許是因為警惕性下意識提高的緣故,在觀察事物上面似乎變得敏感起來。
“這確實有點古怪。”
不知從何時醒過來的顏仲之,一改平日的嬉皮笑臉,皺著眉頭,用相當嚴肅的口氣說道:“我以前執行任務也途徑這裡,但那個時候霧氣的覆蓋範圍,還不足現在的十分之一。”
秦莫飛眼眸微微眯起,側身望向遠方的山脈,雖然憑著葉文的通眼符,再濃厚的霧氣也能夠穿透大半,但就現狀推敲的話,確實是比較異常,聞言後沉默地想了想,然後轉向另一邊,說道:“孔虛,你有什麼想法?”
坐在篝火另一邊的那個人抬起頭,露出一張年輕而俊美,卻稍顯蒼白的臉孔,這個被稱為孔虛的年輕人睜開眼眸,渾身氣息死寂,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葉文看著靠在岩石旁仰起頭的孔虛,瞳孔微微一縮,在這個臨時組成的隊伍裡,除了秦莫飛他們三人是相熟的隊友外,剩下的兩人皆是他不認識的人,那個經常挑釁找茬的烏衛就不必說,這個名為孔虛的年輕人,卻是顯得相當的神秘,除了任務相關的話題外,幾乎不回應其他人的問題,也沒有意向跟隊友打好關係。
而且,孔虛看上去年紀不比葉文大多少,卻有著五重巔峰的強悍實力,雖然葉文字身就是一種特例,同樣是處於淬體五重之境,但卻不代表這個年紀就擁有著此等水準的人很多,從很大程度上,這幾乎是說明了對方來歷不簡單的證據。
可是,似乎就連身為隊長的秦莫飛也所知不詳,無論是孔虛還是烏衛,都是由任務釋出人自行認可的軍人,實際上並沒有讓秦莫飛隊長選擇的餘地,能夠爭取到三個可以自行決定的名額已經算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對於葉文來說,比較幸運的是,孔虛與烏衛應該不是一夥人,兩人從出發到現在就連一個眼神交流也未曾有過,如果隊伍中必須戒備的人有兩個的話,只怕在心神的耗費上會遠遠超過現在的處境。
孔虛聽到秦莫飛的話,整個人似乎還未從休息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仰起頭的動作顯得相當的緩慢,這個面無表情的年輕人側了側頭,貌似是在思索,片刻之後,他冷漠地開口道:“有敵人,就殺,除此以外,沒有意義。”
此話一出,一股滿溢著殺機的鐵血味道,在噼啪作響的篝火旁迴盪著。讓聽到的人心裡不期然地生起淡淡寒意,能夠把殺戮之道奉行到如此身心一致的人,若是真正出手的時候又將會多麼的恐怖?
葉文聞言沉默不語,往四周的霧氣望去,在通眼符的加護下,目光穿透著凝聚不散的霧氣,只見二十丈以外的樹幹也清晰可見,確實如此,擺在面前的可能性僅有兩個而已,一個是這純屬巧合的自然現象,二是潛伏起來的敵人的手段。
兩種可能性的機會各有一般,但應對手法僅有一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