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糊里糊塗還好，偏偏又知得詳細，實在難以下決心，我倒是寧願葉堂主稍作隱瞞，一了百了，那麼就不必在此浪費時間！”
聞言，魯段卻搖頭說道：“若是事後才告知，只怕你我會心生怨恨，這是人之常情，到時候反而是一件麻煩事，如今坦白告知，一切選擇都在於我們自身，無論結果如何，就不可有絲毫的不滿。”
沈雙眼眸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隨後也點了點頭，默然不語。
“依照葉堂主所言，派發給你、我，還有張全三人的黑符，是他煉製某種特殊符籙的意外產物，按照推論，大概會有淬鍊道力的效果，若是處於境界瓶頸多年，甚至有可能一舉突破極限，問題是，推論終究是推論，其中的風險是難以估計。”
魯段皺著眉說著，手指不自覺地敲著桌面，本能地驅散心中的焦慮，無需冒半點風險就能夠成事，這是愚蠢之輩才會期待著，但人畢竟是貪婪的生物，總是想著規避風險，兩全其美。
沈雙聽著啞然失笑，搖頭說道：“此處僅僅你我兩人在此，又何必顧忌，大家都是共坐一條船上，基本上也沒有其他的退路，儘管未必可以推心置腹，某些多餘的忌諱倒是可以直接省略。”
魯段臉上橫肉一抖，敲著桌面的手指停下，抬頭望向沈雙，沉默片刻之後，說道：“這確實是我太矯情了，以酒賠罪。”
說完，便自斟一杯，狠狠地喝上一口，再重重地放下。
沈雙見此微微一笑，也喝了一杯，隨後神情肅然，緩緩說道：“你我兩人，真正怕的是會否就此終生受制於人，葉堂主明確提過，此三道符籙是衍生之物，有著主從之別，若是服用下去，說不定會產生類似契約的效果，到時候……”
魯段眼皮一跳，苦笑說道：“到時候，我們倆就會成為一輩子的家奴！”
第一百五十章 突破
家奴！
聽著這刺耳的詞彙，沈雙臉皮一抽，嘴角也掀起一抹苦笑，縱使知道，這僅僅是一種誇張的說法，以葉堂主的為人，又怎麼可能真的以奴相待，但轉念一想，依然覺得不太舒服。
此種情緒，卻不是對葉文有所不滿，雖然效忠跟隨的日子不長，但葉文天縱之才的形象，已經深深地烙在沈雙的心裡，哪怕是再愚笨之人，面對著葉文的戰績，也能夠做出明智的判斷。
沈雙一向奉行強者為尊，自然敬畏有加，不會因為自身年長而囂張跋扈。
不過，幫派中人儘管多是亡命之徒的風格，也很清楚賣命換取財富地位的命運，但也不乏構思著將來金盆洗手，退隱享福這種美夢的人。
若是簽訂主從契約，就等於是終生受制於人，更別說，葉文發下的黑符是意外產物，他只怕連解除契約的方法不甚瞭解，將來就是想恢復自由之身，也未必可行。
主從契約，在千葉城之中，也是相當罕見的事物，各大幫派的上層，縱使知道有此控制手下的手法，也免不了想過背叛的危機，卻從來想過利用契約。
這其中固然有著契約符極其罕見的緣故，更重要的是，若是幫主執意強硬推行，只怕瞬間就會眾叛親離，被人徹底推翻，就算是力量懸殊，也誓要來個魚死網破。
畢竟，賣命一時可以，逼人賣命一輩子，就是斷絕他人後路！
想想那些賣身於權貴家族的奴僕，卑躬屈膝的模樣，再看看城外墳崗的屍骨堆，就有著不少被拋棄犧牲的奴僕，生死不由己，何等悲哀！
終生為寄人籬下？這讓他沈雙日後如何抬頭見人？
但是……
境界突破的滋味，實在讓人難以抵擋，明知道是個利弊參半的選擇，多半會後悔終生，但仍舊不願意輕易放棄，竟是沒有當場斷然拒絕。
像他這樣的修士，一旦遇到了一個修煉瓶頸，想再要突破，卻是難如登天，尤其是隨著年老力衰，氣血逐漸敗壞，機會更是渺茫。
若是有天才地寶，這一關說不定就可輕易跨過，若是錯失良機，只怕永遠卡在一重巔峰，遲遲無法進益。
沈雙望著酒杯水影，又嘆息一聲：“實在不知該如何抉擇，你說這樁買賣是否值得？”
魯段搖著頭，望著對面，說道：“你問我，我又怎麼知道——”
話音未落，就戛然而止，只因為屋外一陣震鳴聲轟然傳來，聲音極其特殊，聽著普通人耳中，最多就是塵土揚起的音量而已。
但魯段和沈雙兩人，在聲音傳來的一瞬間，臉色變猛的一變，因為他們很清楚，這種感覺到底怎麼一回事，這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