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是那先前接待的美婦。
她搖曳多姿地走上臺去,手裡拿著個大箱子,放到地上高聲道:
“眾賓來我玉閣捧場,樓裡丫頭們都是感謝不盡。今日是花魁天碧姑娘歌舞表演,照樓裡慣例花魁要從貴賓中抽取一人共度良宵。至於能做什麼,咱天碧可是清倌兒,也就是陪您喝個酒唱個曲兒……”她捂嘴一笑,眉飛色舞道:
“當然,若是您有本事那就另說咯……”
她將手伸進箱中,不斷摸索道:
“看看是哪一位這麼幸運呢?”
寒凌穿過花園要往回走,卻遠遠見剛才那紫衣公子絮絮與其中一個護衛說著什麼,二人看到有人來就不再言語,一同往樓裡走去。然而路上紫衣公子卻是一直在與那護衛打手語,看得寒凌是莫名其妙。
樓裡,底下起鬨聲一浪高過一浪,天碧在後面整理衣裳,正坐著休息,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一個倒水小廝左右張望一番,躡手躡腳走過來在她身側耳語兩句後就匆匆離開。
外面一片喧囂,她輕聲自語道:
“他也來了?”
那賣關子的美婦仍在囉囉嗦嗦:
“除去有要事在身的,家有悍妻的,已經有約的……剩下的不到二十塊木牌裡……究竟是……”。
她緩緩舉起一塊牌子,翻了過來,喜道:
“二十八號,恭喜二十八號貴賓……”
孟駒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一看手邊的兩塊牌子,竄起驚喜道:
“這兒,這兒,他去茅房,馬上回來!”
那角落裡的白髮男子喃喃道:“臥槽,這小子什麼運氣。”
旁邊的滄桑男子啞然失笑:“二十幾分之一,倒也不算甚麼。只是可見他這氣運正旺,看著吧,寒家小子在皇城肯定又要搞出什麼名堂。”
另一黑衣男聲音有些粗啞,笑道:“這孟家的少爺有趣。也真有些義氣。”
白髮男子不屑道:“孟氏的少爺要什麼沒有,這又不是什麼絕色……再者,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卑鄙無恥?”
黑衣男正欲反駁,寒凌和紫衣公子一行回來了,孟駒跳起來道:
“那個穿學子衫的!”
底下眾人大嘆,一陣噓聲。
寒凌:“???”
紫衣公子看著他笑笑回了座位,眾人喝酒的喝酒,去開房的去開房,一下子散了一半。
孟駒見好不容易能看寒凌出糗一回,哈哈大笑,扭頭開溜,帶著小姑娘就跑了。
那美婦知情知趣,下來挽著寒凌就往後頭走:
“來來來,姐姐帶你去個有趣的地界兒,保你終身難忘。”
寒凌暈頭轉向被領到一間房前,被美婦一把推進去。
“去吧您吶!”
一女子正對鏡梳妝,頭也不回道:“喝酒還是聽曲兒?”
寒凌在後面仔細打量一番:“不好,你太瘦。”
天碧猛的回過頭來,就見一小少年唇紅齒白,文質彬彬一臉無邪地看著自己。
天碧:“……老孃我還不樂意伺候呢,平日抽的老的老肥的肥,今天給我弄個……”
其實寒凌的十歲放在前世也就是十五六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小,倒是天碧想想不知這少年身份,一時不敢多言。
寒凌施施然在床上坐下,自斟酒一杯道:“既然如此,跳個舞吧,酒我喝過了不宜再喝,你唱歌我實在聽不懂。”
天碧一臉憋悶,走到中間自顧自舞著,寒凌就翹個二郎腿在邊上看。半晌問道:
“有特殊服務嗎?”
她羞惱道:“沒有!本姑娘是清倌!”
又過了一會,寒凌覺得自己有些不大對勁,起身道:
“你燃的這是什麼香?”
那鎏金香爐上面嫋娜升起煙氣,原本屋裡燈光就黯淡,燭火搖搖晃晃,紗帳粉紅,人影迷濛,又加上這香,更顯曖昧。
天碧本就心虛,被這麼一問就停下想要辯解,但她耳朵一動,頓時變了臉色,鑽到紗帳裡俯撐在他身上,嬌聲道:
“什麼香,自然是催情香,少爺您這還不懂麼,嘻嘻……”
寒凌眯眼看著這女子一瞬間的轉變,就知外面有人,他也懶得戳破。
鼻端傳來她身上脂粉香氣,讓人意亂情迷,寒凌微皺眉頭,挑起她光潔下頜漠然道:
“那就自己脫。”
她愣怔一下,對寒凌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