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容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微暗的燈光下,喬晚轉過身背靠鐵門看著沐容,而沐容背靠著樹幹站在陰影裡低著頭。喬晚沒有走,沐容也沒有離開,只是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良久之後,依舊是喬晚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叫喬晚,你叫什麼名字?”
    沐容抬眸看了喬晚一眼,冷聲道:“你沒必要知道。”
    “不是!我只是想以後感謝你!”
    “不必!”
    聲音依舊清冷,透著寒氣。
    “小姐,先生和夫人到處在找你,你到家了怎麼還不進去?”
    一個穿著傭人服的女人開啟門從裡面走出來,一臉的焦急。
    “哦!好!”
    喬晚目光依舊不留沐容,答道。
    “小姐,走吧!快點!先生和夫人該急了!”
    聲落,那個女人就拉著喬晚往裡走。而喬晚卻是頻頻回頭看沐容,沐容背靠著大樹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抬頭看喬晚一眼。
    寡言,冷酷,這是喬晚對沐容的第一印象。
    她是在第二天看到地上的血跡,才知道昨晚沐容原來受了很重的傷。夜晚雖然有路燈,但是因為沐容是走在她的身後,而且他又故意靠著陰影的地方走,再加上她當時被嚇得不輕,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沐容的異常。
    因為發生了昨晚那樣的事情,第二天她就開始坐家裡的私家車上學。她坐在車上,無意中開啟車窗,便看到地上的血跡。想到沐容昨晚有些奇怪的站姿,她心裡便有了答案。她立馬讓司機停車,走近去看,才發現是兩條彎彎曲曲的血線。雖然經過了一夜,變得有些模糊。但是大概的方向還是能看清。她沿著那兩條血線往前走,果然就回到他她昨晚被那群小混混圍堵的路口。
    那一刻,她猝然淚下,因為那個少年的堅忍
    她不知道一個人背上被人捅了一刀,鮮血直流,到底要多強大的心力才能裝作若無其事,陪著她走完那一段路?但是她知道,那一瞬,她心疼了!
    她心疼那個少年的堅忍!
    有人說,愛情的最初是心疼和憐惜。可惜那時的她,並不懂。
    於是她拜託父母找到那個少年,她說,她想好好感謝人家。
    當她終於找到沐容,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是如此的慶幸,她來了找他,她沒有放棄找他,她終於找到了他。
    破舊的房間,即使是白天也沒有什麼光線照進來,透著一股難聞的黴味。房間裡除了一張床,沒有其他的傢俱。而沐容就躺在那張床上,那時已是初夏,可他卻只蓋了一床厚厚的棉被。他在發著高燒,依舊還穿著那天晚上的那件白襯衫,肩膀和衣袖上都有已經乾涸的血漬,顯然他只是粗略的處理了一下傷口。他的呼吸微弱,幾乎不可聞。
    她站在那裡,顫抖的將手伸到他的鼻間。十六年錦衣玉食,父母的最心愛的掌上明珠,第一次明白了害怕這兩個字的含義。
    她立刻將沐容送去了醫院,醫生說如果他們再晚來一個小時,就沒救的。他的傷口因為沒有及時處理,被感染了。如果再不及時治療,那麼一定會引發更多的併發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