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若鶩。
他慢慢啜飲幾口,“還有,醫囑需要寫漢字,我現在還比較吃力。”
唐一千驚咦:“你是醫生?”
安清澄嗤一聲笑:“斯坦福醫學院碩士研究生,傻顛顛跑到琅琊第一人民醫院做胸外科大夫,千兒你說,他似不似傻?”
唐一千不敢置評,也很疑惑,“為什麼?”
喬東遇擱下咖啡杯,沉靜如秋日湖水一般的眼睛,定定瞧著她,“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裡嗎?”
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唐一千抽了紙巾擦嘴,臉漲得通紅,“這,我哪兒知道。”
一抹濃烈的失望劃過他的眼底,任命般點點頭,“我說,是為人民服務,你信嗎?”
“信。”唐一千連忙點頭,忍住笑,“好高的情操。”
看她笑,他也緩緩笑起來,笑意在唇邊盪漾。確實如安清澄所說,他是水一樣的男人。
很突然的,安清澄問,“千兒,你在先先家過年?”
別cue我啊,我只想當個安靜的美女子,靜靜欣賞兩個戀愛中的美男子。她輕咳一聲,“下午年夜飯在他家吃的,嗯,對,算是在他家過年。”
“過夜了嗎?”安清澄很惡趣味上下掃視了她的身體,“我看著不像。”
臉色紅一紅,猛喝一口咖啡,苦得眼淚湧上來,“沒,我回美電的宿舍了……”
“你答應他了嗎?”
“應該會答應,先哥的父母對我太好,我想,先哥……也許是我最好的選擇。”
唐一千慢慢喝光咖啡,她想告辭了。
安清澄嘆一口氣,“最完美的一等關係是兩情相悅,二等是跟自己愛但是不愛自己的,三等是與愛自己但自己不愛的,你這還不錯,落在三等。”
那不經意的蘭花指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小童子軍,佛曰世間八苦就有‘求不得’苦,你不愛他,他求不得你的愛,一輩子跟泡黃連裡似的。”
她若有所思。
“你跟先先在一起,他苦。你若硬和城子在一起,你苦。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秘密被翻出來,還是翻在一個陌生人面前一樣,她感到十分難堪。
喬東遇此時正注視她,面色平靜,眼底卻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煙雲翻滾,“其實,愛情是被美化了的科學,本質是一串神經遞質分泌,目的是完成尋找配偶|交|配繁|衍下一代……”
“來了來了,學術咖傷不起,”安清澄扶了扶額頭,“對不起科學,我讓科學失望了。”
喬東遇平靜說了一番“遺傳學”“生物科學”“基因論”之後,道出結論,“好的關係,是各取所需,如果想讓關係長久,那就要一直為對方提供所需要的東西。”
唐一千:“也就是說,醜陋油膩的中年男人,拿錢砸給一個貌美如花的少女,這樣也合理?”
他點頭:“十分合理,並不少見。”
她想起傅一寧,想起自己跟王蘭芝談判的時候,用的似乎就是這個理論邏輯基礎,原來她本質是接受的,所以她用陳述句說:“失去雙腿的男人出一大筆錢可以找到一個媳婦照顧他一輩子;身體有隱疾的可以透過用給女孩子介紹一份正式的工作來換取她嫁進來……名譽、地位、顏值、身高、身體狀況、收入、家世、能力,都屬於需求……”
安清澄炫耀似的說,“你發現了嗎,這個小傢伙挺聰明的。”
喬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