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嫁過無數的女兒,安韶從很小開始覺得嫁娶於天宮而言,就像是尋常人家的家常便飯一樣,實在沒有特殊之處。
在青丘這些時日,看著各個山頭上的狐狸、灰狼等忙著給這兩人張羅婚事,他總有種奇怪的違和感。
“應該是吧,這個都是母親派人來處理,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她們說什麼,我們做什麼。”
彥小七的語氣異常的不確定,讓安韶略有些黑線,這種事不是都有定例!
“青丘上很久沒有辦過婚禮了?”想了好半晌,他只想到這麼一個靠譜的原因。
“你怎麼知道!”彥小七極為詫異,接著又很惆悵:“我那六個哥哥,除了五哥六哥年紀尚小,不適宜娶親,剩下那四個哥哥,都年紀一大把,尤其是我大哥,想我父君向他那個年紀的時候,連二哥都生下來了,他現在卻是連一個看對眼的姑娘都沒有。”
他們青丘狐族積弱太多年,好不容易百年前變作暴發戶能重新翻身,卻也是要一步一步來,彥易身為儲君,一路走來將彥九的難處都看在眼裡,一心想要幫父君重整青丘,又哪裡有時間去想那些情情|愛愛。
這一輩中,也就彥鈞有了一個看對眼的姑娘,結果又因為目標太遠大,競爭對手太多,遲遲得不到一個結果。
她這番話說下來讓安韶實在不知如何去接,他們天宮的兄弟姐妹娶親嫁人都及早,天帝恨不能在他們一成年就為他們安排親事。
若是安瀾一直心心念念著羲煜,想盡各種辦法靠近,而天帝又盼著有一天那羲煜會突然看上她,自己能有一個上神做女婿,怕是安瀾也不會這般安穩的在天宮待上那麼多年。
彥小七的感嘆,她真的無法體會。
“這段時間我留下來陪你吧,免得青青突然嫁出去,只留你一人在這山上會害怕。”
害怕?彥小七差點跳起,這個詞已經不知有多少年沒有出現在她的腦海,她上一次有這樣的情緒還是在那失蹤的中部大陸上面吧。
可她會任由這種情緒在體內蔓延,是因為有羲煜在身邊,她總覺只要有他在,她就可以放縱的、隨意的去做任何事。
這般想著,彥小七又覺自己將那個臭不要臉的老色鬼抬得太高,那個老傢伙哪裡值得自己一想再想!
不過,剛剛這人說什麼?!要留下來?
“不用,我現在膽子大的很,先不說我們青丘的防禦做的並不差,就是真有人敢摸上我的山頭,也要看我手中的棍子是不是答應!”
似是配合著自己的話,那金燦燦的棍子一出現在手中,彥小七就將其耍的虎虎生風,招招都朝著安韶的命門而去,讓他不得不一退再退。
這棍法在獸潮中經過了血的洗禮,再不是那教科書一般的死板生硬,舞動間帶出的風聲夾著些許的殺意,讓安韶心頭一涼。
“我這不是擔心你,不管怎麼說,你不還是沒有成年。”
揮完最後一式,彥小七將長棍收回,笑呵呵的說著:“武力值從來都跟年紀沒關係,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而且這山上一直有母親派來的管事住在這邊,你在這裡卻是不便。”
這般明晃晃的拒絕讓安韶心頭又涼一分,他可是聽說,當年羲煜來青丘時,一直是住在七子山上,房間都挨著彥小七的狐狸洞,怎麼到了他這裡就不便?
“山頭不便,我住山腰就是,我身上有一間璇璣屋,你也不用擔心我沒有住的地方。”
這般總不會繼續被拒絕了吧?
卻不料,彥小七依舊有些為難的搓了搓手:“山腰被阿水和小十八霸佔了,你知道那兩個仙寵我哪一個都管不了,他們兩個經常為了那領地的分割線打架,我昨天還被叫去勸阻,你要是再過去住,我怕會更亂。”
這是怎麼說話的!
自己還不如兩頭寵物?!
安韶的心頓時拔涼拔涼,這般油鹽不進,自己真的能在半年內讓她鬆口決定嫁給自己嗎?
天帝發來的那張傳音符又被捏在手中,安韶面上的笑容早已維繫不住。
“公主,你為何要如此同小皇子講話?”青青這些天來極為好奇,這幾年裡她越發的摸不準彥小七的心中所想。
“我說的也沒錯才對。”彥小七不想多談,笑容都沒一個的回了自己的狐狸洞。
若是不這般冷下心去拒絕安韶,她怕自己會徹底失了防線,有紅線系在手上,那莫名的感應又怎麼會讓她無感。
鑽進被子中,彥小七心頭微微苦悶,那人再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