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上街給你買些,雞、紅棗、桂圓之類的,然後熬一鍋粥補一補吧。”
這時候肖嵐忽然感到心酸。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酸。
這天晚上,肖嵐和葉水幽再次睡在了一起,不過別想歪了,肖嵐還是穿了睡衣的,他不想在這個時候離葉水幽太遠,因為他覺只有讓葉水幽感到安全,感到自己有依靠,才是對她心靈上的最大安慰。
睡到半夜,他總是聽到她在偷偷地抽泣。他知道她依然還在為自己以這樣的方式獻出身體而傷心。可是每當他伸手過去,安撫她摟過她時,她會立即止住了那抽泣,一動也不動地躺著,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
與肖嵐一樣不會被表面現象所迷惑的當然還有陳越,他這個“命案必破”指揮部總指揮,除了擔負指揮部平時讓人看得到的那許多日常工作以外,還幹著一件為多數人所不知道的另一檔子事:悄悄地指揮和領導著另一幫人在偵破鐵路橋樑非正常垮塌案和重新認定垮塌的真正原因——到底是質量問題,還是有人有意為之。
此時陳越跟肖嵐身邊的人一樣,從感情和直覺上都不相信,鐵路橋垮塌是由設計失誤後,引起的質量問題造成的。也不信肖嵐差點喪命於一次意外。經驗和直覺都在告訴他,因為有人需要這樣的定性和結論,才出現了這樣的定性和結論。至於到底是誰需要這樣的定性和結論,他不清楚。也許過上一段時間,才能鬧個明白,但也可能就“永遠”也鬧不明白了。
這樣的事情,他一生遭遇過不止一回。這在他們內部有個說法,叫ats工作(處理公共突發事件)也得服從政治大局。哪些突發事件要快破,哪些突發事件要暫時按兵不動,哪些突發事件查到一定程度就不要(不能)再往下追查了,哪些突發事件則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魚死網破,哪些突發事件破了後絕對不能聲張,哪些突發事件破了後則要大張旗鼓地宣傳、力爭做到家喻戶曉……都會根據不同的具體情況和政治需要,做不同的處理。但以假充真、移花接木、故意栽贓陷害、製造冤假錯案的事,他只是聽說過,真還沒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過。
就包括現在橋樑垮塌的“意外”之前陳越也沒有主動請纓,因為天津距離北京太近,他自己處於避嫌還是想先主動讓一讓,後來事件初步定性了(定性為由於質量問題造成的意外)。他去找ats領導談過自己的看法,那也只不過是“談談看法”而已,他仍然沒向領導請求,讓他們來接管、複核此時間。他仍然覺得,該不該讓他們來複核這個案子,是領導考慮的事,自己不能去爭。
但後來,對這個事件的定性,不僅在ats內部反應越來越大,社會上對此也傳說紛紜,甚至有很多高層部門專就此事來質詢ats。ats內部認真研究了一下,才決定交給陳越帶隊“複查此事件”。
“複查過程中,我得注意哪些問題,掌握好哪些大原則?”接受任務時,陳越曾向高層領導請示了這麼個問題。這也是五年來的一個慣例。經辦某些重大事件時,都得這麼請示一下,也就是了解一下這個重大事件在政治上有什麼“忌諱”和必須“防範”和“防患”之處。換一句話說,也是讓ats高層在這方面給個“底線”,以免自己在複查過程中踩了什麼雷區,觸犯了哪條“黃線”。
第562章 困難
一般情況下,ats的高層都會把他們掌握的那些“底線情況”很具體地交代給他們這些具體辦案的人。但那天高層的答覆卻出乎意料地“原則”,盡拿些“社論語言”來搪塞他。ats答道:“啥大原則?以證據和事實為根據,把橋樑垮塌的真正原因搞清楚,給社會給媒體一個交代。你還要啥原則?多問的!”整得陳越無話可說。散了會,陳越心裡總覺得特別的不踏實,捉摸半天,又硬著頭皮,單獨去找上面請示了一回。結果ats主任指著他的鼻子笑道:“我知道你小子會再找上門來的。我就等著你哩。”陳越應道:“那你幹嗎不在會上把該說的話一起都說了,非得要這麼再折騰我一回?”其實陳越心裡也特明白,有些辦事的“底線”是可以在會上當眾說的,而有些“底線”卻只能私下裡單獨交代。ats主任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檔子事關係重大。我早就想讓你們來接管處理這次突發事件,但總有些不方便的地方。現在上面的高層開始干預了,總算可以把這件事情接過來了。你們就開始查吧。但要悄悄地查。在整個兒的偵查過程中,一定要嚴格做好保密工作。不管查到什麼,先都不要聲張。更不能在社會上擴散。這要作為一條鐵的紀律向參與複核這次事件的全體同志宣佈。參與辦這事件調查的人,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