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此刻不止是動怒那麼簡單了。
“凌微微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是我的種?”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斂足了萬年冰川的寒意。
南宮烈和封哲面面相覷,他們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同樣的錯愕。
五年前,凌微微不是跟隨著那艘豪華遊輪失蹤了麼?
她還活著?怎麼可能!
如果是這樣,天成他……
南宮烈有些尷尬地鬆開兩個小可愛,正了正頸口花色的領帶。
陰柔的笑容控制不住地顫抖,再開口,已是寒冷絕情的口氣。
“走,送你們回去!今後別再來了!”
凌微微是死黨心頭的一根刺,也是他們這群人替之不忿的源頭。
他們永遠不會忘記五年前自海上回到中港市後,榮天成絕望頹唐的那張臉。
因為一個出軌背叛的女人,榮天成要麼昏天黑地的喝酒、日以繼夜的亂情;要麼將自己一個人鎖在家裡,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哪怕見了他們這群好友也會沒由來的暴怒……
榮天成雖然是他們四兄弟中最不善言表的一個,但也是最長情最痴心的一個。第一次,他們看到像王者一樣俯瞰眾生的他,會顯露出滄桑、無助與心傷。
作為從小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的好友,怎能不為之痛心?
何況,她不僅騙了榮天成,也騙了他們所有人!
婚禮前夕,她親自告訴自己,她愛榮天成,他們會幸福一輩子。
他是他們共同的好友啊,他親眼看著他們一路坎坷才踏上神聖的婚禮殿堂……說好的幸福呢?就這麼白瞎了!
南宮烈剛要拎著兩小孩離開總裁辦公室,方才還怒極反笑的榮天成卻阻擋住了他的去路。
“等等。”深諳的黑眸下閃過一絲仇恨的光芒,嘴角輕勾,“今晚辦個宴會,算是為你們接風洗塵。今晚我去請凌微微……”
南宮烈微愣,似乎已經知曉榮天成心頭的盤算,陰柔的面孔透著狠辣,饒有深意地朝封哲瞥了一眼。
他知道,天成絕不過放過她!作為兄弟,怎能置之事外?
封哲不由自主在心頭打了個寒顫,喉頭艱難地乾嚥了下,他慢悠悠地提醒:“今晚上,你們憐香惜玉點……我就不參與了……”
他作為傳媒王子,得多少人盯著他看啊!別說耍手段搞女人,就算他身邊多了只母蚊子,都有人爭相報道,太出名了真是煩惱。
就在三個大男人心照不宣地計劃著晚上宴會請凌微微到場時,倆小孩急忙掙脫南宮烈的懷抱一溜煙兒朝門外跑去。
“不能讓媽咪知道我們偷跑出來!”小丫頭抖著小腿放肆狂奔,但仍舊不望回頭看一眼榮天成,那依依不捨的小眼神似乎在訴說她為了見小成成一面歷經了千山萬水。
榮天成慢條斯理地掀眸,恰恰對上丫頭那雙天真無邪的水瞳,心口驀然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記憶中有一雙清澈的眸子,一張素淨無暇的稚顏,逐漸從心湖漫上水面,猶如一場夢境,他殘忍地看著她趴在自己腳邊聲淚俱下地求他。
——天成,不要丟下我……求你……
他不會再丟下她。因為他想到了更能折磨她的辦法。
……
住處尚未定下來,林廣墨已經先幫小熙和小妮在中港市夢娜雙語幼兒園報了名,凌微微閒來無事打算做些甜點,翻開廣墨家的冰箱,裡面已經空空如也。
附近好像有家超市,正好她需要幫小妮買點榴蓮糖……
想起孩子們剛剛進幼兒園的樣子,凌微微的嘴角漾開一絲幸福笑意。
小熙倒是走到哪都無所畏懼,自信滿滿地踏入了園門,還笑嘻嘻跟她說再見。
而小妮抓著她親了又親,摸了又摸,像是一個剛斷奶的小娃娃鼻子只抽抽。終於在自己答應買榴蓮糖給她,小丫頭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她的懷抱。
對於小丫頭眼底的狡黠,凌微微只能無語望天,長出一口氣。
她和小熙最討厭榴蓮之類重口味的東西,臭臭的好難聞,偏偏小妮這丫頭超級愛吃這種糖,也不知道是不是遺傳基因變異……
剛走到超市門口,手機一陣震動,打斷了凌微微的思緒。
一看,竟然是陌生的手機號碼。
凌微微疑惑地接起電話。
“你好,請問是?”
“榮天成。”冰冷的語氣猶如臘月的霜雪。
凌微微錯愕,榮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