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想說。”御凰雪都懶得撒謊,縮起雙腿,雙手放在小腹上,輕輕地撫動,“現在不想說。我好累,想睡覺。”
帝炫天翻身倒在她的身邊,低低地說:“你得先洗乾淨,一身汗味,衣裳上還有血呢。”
“皇叔給我洗,不然我不洗,把你這些東西統統都弄髒。”御凰雪用腳尖在他的腳上蹭了蹭,理直氣壯地要求他,還故意在他乾淨整潔的被面上亂蹭。
“你這什麼脾氣……我給你洗,你更累。”帝炫天捉住她的腳尖,摁著不讓她再動,小聲威脅她。
“嗯……”御凰雪眼珠骨碌地轉,明白他意思。於是縮了縮肩膀,輕聲說:“皇叔,你說那個北唐霆,是好人嗎?我昨兒就在街頭遇上他了。”
“嗯?”帝炫天一楞。
“他在首飾鋪子裡閒逛。”御凰雪轉過頭,輕聲說:“他出手大方得很,五百兩銀子買一對鈴鐺。”
“你惹他了?”帝炫天毫不吃驚,能從她嘴裡說出這話,一定是交過手。
“不知道他是世子,不然更狠一點。”御凰雪擰眉,有些不甘心地說道。
“北唐霆是涅羅國嫡長子,涅羅王最寵愛的兒子,所以離他遠一點吧。”帝炫天坐了起來,轉頭看窗外。
大雨滂沱,天井裡水聲汩汩。
院中有幾口大青瓷魚缸,閃電霹靂來的時候,上面繪製的青魚彷彿要撞破雪色大缸,隨水而去。
御凰雪從他背後抱住他,和他一起看雨。
“我回去之後,曾經做過一場夢。你在雨中,水面上飄的全是梨花瓣,大雨把你澆得透溼,但你還在笑,你對我說,皇叔,雨什麼時候變成雪?下雪的時候也會把衣裳打溼嗎?”
“你怎麼說?”御凰雪靠在他寬厚的背上,呢喃問道。
“我說,雨化成雪,只需要一個冬天。”
“嗯……今年冬天,我們能去看雪嗎?”御凰雪聲音更輕。
“嗯,能。”帝炫天微微側頭,唇角含笑。他已經聽到她輕輕的呼嚕聲了,她最近累的時候,都會有這樣輕輕的呼嚕聲。是因為有孩子的緣故嗎?
他小心地拉著她的手,把她輕輕地放倒。
關上窗,熄掉燈籠,只留一盞安眠燭。
滿室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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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宮中。
帝崇忱臉色鐵青地看著跪在面前的薄慕傾,怒聲問道:“那兩個冒充太監的到底是什麼人?他們到底是怎麼混進宮來的?”
“正在查。”薄慕傾小聲說道。
“朕這樣重用你,你就這樣回答朕。”帝崇忱抄起了茶碗就往他身砸。
瓷碗不偏不
倚地砸在他的肩膀上,滾燙的茶水潑了他滿肩。
“父皇,此事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垂手站在一邊的帝琰抬了抬眼皮子,小聲說道。
“查查查,你們遇事只會說這些……太子呢?”帝崇忱往四周看了看,臉色更加難看。
“哦,三哥去查刺客了。”帝琰又掀了掀眼皮子,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臉色。
“他是抱著十九夫人走了。”尚德往前走了一步,尖聲說道。
帝琰瞪了尚德一眼,飛快地解釋:“十九夫人受了點傷,先送十九夫人回去,再去查刺客之事。”
“十九,十九,他遲早毀在御十九手裡?”帝崇忱怒火中燒,一把拔出了牆上的寶劍,咆哮道:“去,拿著劍,把那個女人給朕殺了。”
“父皇……”
“皇上!”
屋裡的三個人都驚住了。
“皇上,太子重情,是好事。不如,明日讓那巫女看看十九的面相再做決定?”尚德猶豫了一下,小聲勸道。
帝崇忱用力一揮手,寶劍摔在地上,咣噹一聲銳響。
大殿裡靜了會兒,他緩緩轉頭看向三人,啞聲問:“獨角馬在何處?”
“已經關進了沉香殿。”帝琰連忙說道。
“好好伺弄它,明日讓軍中挑幾匹良駒,早點配
種。”帝崇忱坐回椅上,撫了撫額,低低地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帝琰和薄慕傾行了禮,一前一後退出了大殿。
“慢著……”帝崇忱突然出聲叫住了二人。
二人垂著手快步回來,等著他的下文。
帝崇忱的視線定定地落在薄慕傾的臉上,過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