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呢?在拉攏人心的時候,偏還要說出這樣齷
齪的話,怎會有人甘心為他賣命?
童舸快步上橋,忿忿不平地說:“我實在忍不住去了,真想把他摁進這湖裡淹死。”
“這樣讓他死,有樂趣嗎?”帝炫天拂拂袖子,淡淡地問。
“可是王爺為什麼故意在他面前露馬
腳,王爺不是很怕別人知道十九夫人的身份。”童舸不解地問。
“總得讓他覺得捏住我的把柄才行。”帝炫天拎起兩壇酒,抬步往九曲橋走。
“但若這訊息外傳出去……”童舸提醒道。
“事成之前,他不會這樣做。事成之時,他也張不開嘴了……因為腦袋已經不在他的脖子上了。”帝炫天的語氣太平靜了,就像在說剛剛看了一本書,踩到了一片落葉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爺去十九夫人那裡?”童舸看著他去的方向,急急地問道:“五夫人在等王爺。”
“嗯。”帝炫天像沒聽到,大步往前走。
“王爺,五夫人在等您。”童舸又追上來,焦急地提醒。
“你去吧,你不是一直很想進那間屋子嗎?”帝炫天頭也不回,拋給他一句話。
童舸臉色大變,不敢再多說半字。
——————————————分界線——————————————
“十九,十九,打酒揭瓦,上房喝酒。”
越靠近小院,他腦子裡這首童謠的聲音就越大。稚嫩清脆的童音,不停地在他腦中迴響。在月光朦朧中,他彷彿看到了那七歲的小公主,正光著腳站在梨花樹下,披著一頭烏黑柔軟的髮絲,穿著一身雪白的裙子,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圓眼睛,好奇地看著他。他收了劍,沉默地看著她。
她總是跑到他這裡來,從她三歲開始,就成了他這地方的常客。有時候是日出時分,有時候是日落時分,有時候是正午。
他有時候一睜眼睛,就能看到她漂亮的小臉在他眼前晃。她還會用髮梢故意撓他的鼻尖,或者悄悄地把他的頭髮和她的頭髮綁在一起,看著他窘迫的模樣大笑。
她不懂,結髮,結髮,那是男女定情才做的事啊!
她把她那把柔軟的青絲牢牢的綁在他的髮絲上,他怎麼解都解不開,最後只能用剪刀一根一根地剪斷纏成一團的青絲。
你看,她現在又來了,就站在他的眼前,像從梨花裡鑽出來的小精魅,讓他忍不住的高興。但他不會表現出高興的樣子來的,她是帝家的女兒,折磨他的那些人的小公主。
她跑過去,捧起他的袍子大聲問:“炫天皇叔,你的袍子為什麼破了。”
“就是破了。”他有些窘迫,急切地抽回了衣袍,故意冷漠地說道。
“炫天皇叔,我剛學會繡花,我在你的袍子上繡朵花吧。”御凰雪追著他往他住的清冷的宮殿裡走。
“不需要。”他冷漠地說道。
“我繡得可好看了,我父皇母后都說我繡得好看。”她固執地靠過去,把他推倒在椅子上,然後一屁
股坐在他的腳邊,從她繡滿梨花的小香袋上拿出繡花針和絲線,捧著他的袍子繡梨花。
其實七歲的她哪裡有什麼繡工,亂七八糟的繡線勉強組成了一朵花的形狀而已。可她很得意,捧高了袍擺給他看,“你看,炫天皇叔,是不是很好很好?”
一點都不
好!他擰眉,沒把這話說出來。
她的指尖扎破了,正有一滴嫣紅的血從她雪嫩的指尖上湧出來,像一顆明豔的硃砂,映進他的眼中,滴進他的心裡。
在這冷漠的地方,頭一次有人對他表示出了友善,單純的小公主並不知道質子是做什麼用的!質子就是帝家送給蘭燁皇族取樂用的,他們高興了,就戲弄他一番。他們生氣了,就毒打他一次。
渡日如年,他歸心似箭,但回去的希望就在一日復一日的折磨裡失去了光澤。
他幾乎要絕望了,但御凰雪來了。
她是一把光,把他的前途給照亮了。他打起了精神,開始悄悄看兵法,練武藝,給家裡寫各種各樣呼喚親情的信。他要回去,他要成為真正的男人,然後回到她的面前來……他要娶這個小公主,讓她永遠做他心裡的太陽和他乾涸生命裡的月光。
現在他回來了,但她卻恨極了他。
他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讓她不恨,畢竟,確實是他帶著人,揮舞著刀劍殺進了皇城。
他還能怎麼辦呢?他不可能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