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一陣,微涼風過。
關於這個酸倒牙的接頭暗號我問過他:這樣詩情畫意的。難道是你的傑作?
當然。他超級得意的說。我的文采可見一斑吧。
我立即作狂吐狀。
這兩句成了我和九丁每次見面之前需要例行的公式被我們輪換著說的孜孜不倦。
每次說完倆人就要捧腹大笑。
九丁說:誰也不能把這暗號給丟了。一直。到老。到死。
到死。卻不能到老。
。。。很想把中間的這段給忽略掉。就當是九丁還在。就當是九丁活生生的。還在。
可是,他去了。
深深的秋天,他出差。
駕車途中,在一座橋上,對面的大卡車衝著他的車疾馳而來。
碰撞。墜落。只是那麼一瞬間。
九丁的生命,輕輕隕毀。
這應該算是我所有的人生經歷中最慘痛的噩耗。
我抱著來看我的寶,嚎啕大哭。
九丁。他來的時候,是完整的。
去的時候,連一片面板的碎屑都沒留下。
如憑欄處的側影。恍惚間淡化。
任我凝眸千番。萬番。
如果九丁能回來。我要告訴他。
我不喜歡這句:
忽一陣,微涼風過。
九丁。泉下有知麼?
我們的暗號我已經私自改過了。
原諒我自作主張。
到老,我也要和你說。
憑欄處,凝眸千番。
下面,該你了九丁。
你說:
忽一陣,微暖風來。
(九)末路
右臉頰上那顆墨藍的雀斑。刺目。
想起。媽媽曾經說過。
那是滴淚。
滴淚。命定的。
似乎說明有這樣一顆痣的孩子,一生註定走不出悲憫。
狠命的數,數不出一段明媚。習慣性的仰著那張蒼白的令人生厭的臉。對著大大的天空說:FUCK!
回想:初戀早夭,我的流川楓。和均的愛情不被成全。被愛和恨同時流放的犧牲品普京。那段戛然而至的看上去很美的暗戀。然後,嫁給徽,尷尬開始,尷尬結束。又然後網戀六絃。又又然後讓我遠嫁的再生的六絃,我的一派夢語。再後,九丁,千次凝眸也枉然的九丁。
前塵。種種。
如肆虐繁生的水草。已深植在我幽暗如地河的近半數生涯。
一切,只緣於我的那顆雀痣麼?滴淚。它的存在定是預示著自己的命犯數劫麼?
他們都曾,經過。存在。駐留。
因為緬懷。所以重生。
而。我找不到更貼近的符號來代替。
生。即離。
死。即別。
而。末路。已至。
如果。未完結。
且再一一
與我發生著如廢舊殘年的,那些愛情。
■你不認識我。
文/喬夢若
你一定不認識我。我的身體裡,住了兩個我。
蓮生這樣說。我也這樣說。我們都是驕傲隱忍的一類人,卻在單純的笑容裡活著。
走了很長的路,在暗黑的街道,我的高跟鞋子搖搖欲墜。
最近開始漸漸習慣睡眠時間的減少,半夜睜開雙眼,靜默的躺著。
每個早晨的醒來,都是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