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顏色是很誘人的半透明
當你遲疑著伸出柔柔的手指
替我拂去掉落至前額的幾根髮絲
我的眼睛裡濺出了大朵大朵的淚
你對我說
穿起我送你的蕾絲邊長裙
讓我們一起去兒童遊樂場吧
假設 5
小小親
我們必須相愛
永不分離
■不知處的幸福在哪頭
文/喬夢若
很久不曾再聽見她的聲音。這麼多年的光陰中,她隱匿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無蹤可尋。但無論時光如何流走,總有一批靈魂相似的人,在心底暗藏著她唱過的歌曲。
九七年,我十六歲。那是一個執拗而沉默的青春時代。我將課本覆蓋在藍格子的稿紙上,寫很多沒有篇章的文字。或者抄很多歌詞。
我極為不喜歡語文老師,他佈置的第一篇作文,給我的評語只有血紅的兩個字,抄襲!我沉默的把作文字撕掉了。並從此對他懷了安靜的輕蔑。
他是一個五十幾歲的瘦男人。那個時段,他最大的願望是在第二年順利退休。他沒有激情用以瞭解年輕一代的內心,也沒有多的時間去信任他的學生,也許他連他自己的授教都已經喪失信心。
他永遠不會知道,我在他的課上偷偷寫下的一些字,貼上郵票之後變成了市報上的鉛字。這是我自己一個人的秘密。我不喜歡身邊吵鬧的同學。她們傳播八卦,散佈某某的謠言。或炫耀衣服,父母,甚至似是而非的男朋友。
是的,我在那個時候便已經知曉,成長需要承受一些孤獨。
很多時候,我把長髮散開,耳機塞在耳朵裡。書包裡的walkman偷偷發出轉動的沙沙聲。
聽很多歌,李宗盛,周華健,beyond,羅大佑。至今,那個年代的那些歌曲在耳邊響起來,仍然會帶給我溫暖的力量。
那些無處盛放的虛無青春,是在他們的陪伴裡徐徐幻滅掉的。
很少聽女歌手的歌曲。直到有一天,一版合輯裡傳出一把孤獨又溫暖,漫不經心而唱的女聲。我去翻卡帶上的歌錄,城裡的月光。並因此記住上面的名字,許美靜。
然後去專門尋她的歌來聽。陸續聽到鐵窗,蔓延,明知故犯,都是夜歸人,放你在心裡。每一首都淡淡的,即便旋律裡面有傷有寂寞。她絕不是用力的歌手,卻有讓人細聽沉溺的能力。
聽她的歌,是進行一場慢慢延展的戀愛。她沒有很多新聞或緋聞,長相也是清冷的。她只是安靜的唱歌,做單純的歌者。
在我終於畢業那所高中,離家後的很多個夜裡,依然戴了耳塞躺在宿舍的床上,聽她的聲音緩緩訴說。
那時還不懂得愛,卻聽懂她歌裡浮出一層又一層的淡淡哀傷。她用這樣的方式,與很多人進行著安靜的傾訴。
直到2001年她選擇退出歌壇,再無訊息。也在這一年,我愛上一個北方的男人。這中間沒有關聯,但後來的歲月,我靠她的聲音在很多個夜裡默默熨帖過我的靈魂。
06年的6月,我在上海的那家公司,在沸沸揚揚的著名重組事件之後,人員開始巨大波動。
我交了辭呈,跑去香港玩了一週。返回的時候是6月20日。隔天的22日,讀到新聞,許美靜大鬧香港的Ritz…Carlton。她瘋掉了。
這看起來是一場不負責任的炒作或者玩笑。但又的確是真的。她懷上製作人陳佳明的孩子,卻等不來一個良善的安置。
我猜測她隱忍了良多的時光。她對於愛情的堅持,以及懶散的性格,註定她不會提出要求,只是自己承擔與消化所有的不快樂。原來那些所有輕唱的歌曲,都是她用心說話的聲音。
01年到06年。她用瞭如此漫長的持久忍耐付以寂寞等待,以一顆渴望愛的心。她是9月27日出生的O型血天平座女子。
當失衡到極限,天秤會採取自虐或與世隔絕的方式來平復情緒的巨瀾。她們不會傷害別人,只能折磨自己或逃離人群。到如此這步,我知她暗藏了多少的落寞和絕望。
她用聲音慰藉和安撫很多人的受傷,卻終於沒能看淡和保全自己。我在兩年後的今天寫這些字,依然覺得心疼。
很想說。對他人,可以善待,珍重。但是,真的無需寄以厚望。她康復出院,於去年的生日發出兩支單曲,《留下》和《不知處》。依然是陳佳明所作。
剛剛夢裡還有他
多麼幸福和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