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就是曹操的地盤,此刻遙遙見到他們的佇列,城樓附近便是一陣喧囂,跟著太守,校尉,帶著一路兵馬魚貫而出,馬匹還未站穩,便已經開口詢問:“來者可是蕭夫人?”
蕭若應了聲,他又道:“司空昨日軍情加急而來,準東戰事吃緊,要夫人即刻帶兵南下。”
聽到太守這句話的時候,趙雲下意識就回過了頭,詢問的目光投向蕭若。
蕭若沒說話,只是靜靜回視著他。
那太守等不到答話,一臉的茫然,蕭若忙笑了下對他說:“不是我不想答覆司空,只是這次大軍的主帥並不是我。
聽到這話,太守瞬間愣住了,如何一隊涼州人馬的主帥竟然不是涼州刺史本人。
“是他。”蕭若指了指趙雲的方向。
曹操在讓他傳信的時候,已經想好,不管是答應還
是拒絕,都有辦法……可是令這太守詫異萬分的是,萬萬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景一一
瞬間不知道該勸說誰,太守的目光在蕭若和趙雲二人之間逡巡。
趙雲起初有些疑惑,開口試圖反駁,隨即想到虎符確實在自己手上,蕭若說的話理所當然,然而確實是有哪裡不對勁,只是還未來得及細想,太守一臉期盼的目光已經落到了他身上。
趙雲臉色瞬間便是一僵,想了想,面有難色地答道:“實不相瞞,在下此行目的在許昌。”
“可……”那人不死心,試圖勸解,趙雲卻始終禮貌而疏離地決絕,口風未有一絲軟下來。
說到最後乾脆揮手傳令,下令大軍出發。
馬匹一路往前走,太守一路跟著,嘴不停地動,趙雲卻一字也說,表情都變也未如……
直到最後,太守終於死心,回過頭看向蕭若……
蕭若正一邊看好戲,見到他欲言又止的眼神,遺憾地笑了笑,表示她愛莫能助,然後轉身鑽進了馬車裡。
從榮陽過境,淮東的戰事越發險了。
馬超帶去的援兵也元法挽回顧勢……徐榮半月之內,便攻克了曲桐關,逼得曹操大軍退兵漌水之南……
曹操幾經合計之下,決定取奇招,避過徐榮這塊難啃的硬骨頭,轉攻其後方的劉備,扼斷他的糧草馬匹來源。
然而曲桐關一守,徐榮穩穩撫住了豫充交界的咽喉,憑著曲桐天險和半月勁弩,竟讓曹操繞不過去!
也不敢把缺點暴露給這匹殺紅了眼的獨狼,貿然採取大迂迴之策……
因此……所有的希望落到了剛入中原的蕭若身上。
五千人馬,夠在後方打破僵局了。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等來的是這個結果——推說主帥不是她!
接到此信曹操不禁失笑,眼裡卻有怒意沉沉如鐵,沉默片刻,緩緩踱到書桌前,提筆親書:“卿可有意司隸校尉?”
筆停了一下,苦笑道:“孤未曹想到落到給一個小女子服軟的地步。”
一邊的郭嘉正低頭看著桌上的一半裁殘箭,聽到這話,抬起頭來,眯眼微笑:“明公,蕭若並非小女子。”停了停,漫聲道:“她的嚇人之處,嘉可是親身嘗試過的。”
說完嘖嘖出聲,佯裝打了個寒戰,低下頭又去看那箭弩去了。
曹操眼睛盯著“司隸校尉”這幾個字,若有所思,似乎沒聽見郭嘉的話,許久才反應過來,挑眉一笑:“奉孝在她手裡吃過什麼虧?”
“明公恕罪,這個說不得。”郭嘉沒抬頭,緩緩地答。
曹操眼底掠過狐疑之色,掩住不表,也不再追問,慢慢在信里加了一句:“唇亡齒寒,還望卿斟酌行事。”
這封信送去之後,來的回信卻是——
“司空,現在元帥是趙雲。因為我的話沒有人聽。
我曾下令令夏侯敦出關中,他沒聽命行事,為何現在三軍又要聽我調令?如果三軍該聽我調令,那夏侯敦沒有遵命出關中,算不算違撫軍令,當不當斬?”
接到這封信的時候,曹操手一緊,幾乎要將紙張捏碎在手裡……
這是蕭若給他的信裡寫得最長的一封,字字句句間透著森森殺意,最後四個字,更是稜角吐出殺機畢現。
他指節用力得發白……緩緩閉上眼睛,揉著眉骨,冷冷道:“元讓被發現了,好個蕭若……孤若說元讓不該殺,她就可堂而皇之推說自己調動不了三軍,孤若說元讓該殺……”
夏侯敦……他的同族兄弟,心腹中的心腹,武將之中最得他信任之人……讓他如何下這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