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在石桌上,扣動著指節。
“二叔,您真是官升性情變,還繞呢!”
邱躍進霍地站起身來,急得臉蛋兒都青白了。
“少跟老子瞪眼,一點定性都沒有!”
邱鵬舉瞪眼道,“你當老爺子昨夜沒回來,今天上午又不見人,是幹什麼區了,還不是去替你小子操心去啦,這會兒他怕是在老首長家裡正打著橋牌呢,放心吧,別多想了,只怕你這次回德江,薛老三人已經不在德江了。”
“什麼?薛向要調離德江了?在這個當口?”
邱躍進的眼睛瞬間瞪成了牛蛋。
“聽你這意思,還挺捨不得他?”邱鵬舉死死盯著邱躍進。
邱躍進心裡哪裡是捨不得薛向,他是根本就沒想放過薛向,他辛辛苦苦奔來德江,為的是什麼?難道真的是接了薛向在雲錦打下的基礎,好方便升官?
他邱某人若想升官,自問有的是法子,還不是奔著那絕世妖嬈來的。
他的一切所作所為為的不是別的,正是薛老三的美貌嬌妻蘇美人。
在情之一物上,邱躍進幾乎就是個精神病人。
在他的思想裡,蘇美人是絕對對自己有意思的,有好感的,只不過是這 種好感還沒發展成戀情,且礙於世俗的藩籬,那冰清玉潔的仙子不好對自己表達。
他並不想急著幹掉了薛向,就此獨霸蘇美人。
他想的是要一步一步地打倒薛向,將他踩進爛泥裡,讓蘇美人看看,到底誰才是優秀男人。
然後,再慢慢施法,徹底讓美人歸心。
然,今次若薛向調離德江,蘇美人必隨之而去,他邱躍進變是再有手段,又去表演給誰看?
可這種陰私,他又如何敢對邱鵬舉直言。
甚至,鑑於方才被邱鵬舉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對薛老三所動的殺意,此時,邱躍進連對薛老三要調離德江的震驚和不滿,都不敢流露。
只勉強道:“哪裡喲,薛向這攪屎棍子,越早離開德江越好,只是寸縷不傷,太便宜他了。”
邱鵬舉搖搖頭,“薛向的身份和功業,已然成了氣候,這點小事,休想徹底打倒他。德江施政,凝聚了他半身功業,如今人走茶涼,功業淨消,對他而言,乃是巨大的打擊,只怕,經此一役,薛家老三再也爬不起身來了,這是寸縷不傷?”
邱躍進真是憋悶至極,“難不成薛安遠,在這件事上就沒有為薛老三說話,他還是不是薛老三的親大伯?”
邱書記這滿腹怨氣噢,似乎好似薛向的親切兄弟,對薛安遠這種不管自家親侄子的事兒,極為憤慨!
邱鵬舉笑道:“說你小子還需要歷練,你還不承認,薛安遠是什麼身份?軍方巨擘,如今正是和平年代,經濟建設方面的事兒,什麼時候能允許軍人插手了。更何況,薛向還是他親侄子,薛安遠能不避嫌?”
邱躍進焦躁已極,可偏又無處排遣。
兩人話已盡,茶也殘,正待各回宅院安歇,大門方向傳來了轟隆隆的馬達聲。
聽聲音車輛還不少,邱鵬舉,邱躍進二人相視一眼,趕忙站起身來,因為他們知道,這是老爺子的車隊到了。
果然,二人方趕到門邊,滿頭白髮卻精神矍鑠的邱老爺子,披了件老舊的深色大衣,也行到了門口。
邱躍進恭敬地叫了聲爺爺,邱鵬舉隨後便要跟老爺子打招呼,邱老爺子卻先說話了。“到我書房來。”說罷,便自先行。
邱躍進趕忙上去扶住老頭兒,邱老爺子瞪了他一眼,甩了甩胳膊,終究還是沒甩開。
邱老爺子的書房很古樸,皆是些老舊的玩意兒,當然,這老舊非指什麼古董、文物,乃是正兒八經的老東西。
像什麼縫補的軍帽,就有半牆,剩下的板牆皆是各式老舊手槍,最顯眼當屬一把島國武士將官軍刀,懸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其餘的八仙桌,長條凳,以及桌上破舊的筆筒插著的各式舊筆,若猛然闖入,準得以為是進了那個收破爛的老房子。
邱躍進是第一次進邱老爺子的書房,方踏進來,就唬了一跳,左看右瞧,忽地,瞧見八仙桌正前方置了本紅色硬殼筆記本,甚是老舊,只外殼的幾筆字,龍飛鳳舞,極見精神,一個沒忍住,他便伸手來抓。
熟料,方伸出手來,便被邱鵬舉重重打了一下,“你小子眼睛挺賊,一進來,就瞧見這最房裡最寶貝的玩意兒呢,我告訴你,這筆記本是四五年,你爺爺任中原軍區司令員時,領袖贈的,老爺子可寶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