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的什麼東西,把我黃思文當傻子蒙,薛向奪了你們的小金庫,有能耐去找他啊,攛掇老子算怎麼回事兒,我真不知道你們還要不要臉,怎麼敢腆著這張臉,來找老子的。當初,是哪些個混賬王八蛋來逼老子的,說得那叫一個賽一個慘,什麼計委窮得連買工作用紙的錢都沒了,什麼公安局的汽車沒油都趴窩了,說得多可憐,多掉淚啊,轉瞬,你們他媽的讓人抄出幾十上百萬,打破老子頭,老子都想不到啊,該!薛向抄得好,就是他不抄,老子知道了,也得把你們給抄了,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什麼東西……”
黃思文真得是氣瘋了,這幫人先前說沒錢,逼得他黃某人快上吊了,轉瞬被死對頭薛老三一傢伙抄出個金娃娃,換作誰,都窩火得要瘋狂了。
更無語的是,這幫人竟然還自己撞上門來,要黃思文幫著主持公道,黃大市長只覺自己被這幫蠢貨欺負到家了。
這不,這會兒,黃大市長徹底撕破溫雅麵皮,噼哩叭啦,想什麼罵什麼,直將眾人罵得狗血淋頭,頭快藏進褲襠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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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長,包子來了,食堂新來的老馬做蟹黃包是一絕,我嚐了倆,真是鮮香四溢,舌頭都快化了,知道您飯量好,最後十籠,我一鍋端了!”
一早起來,薛老三站在窗前抽菸,戴裕彬提溜了個大號食盒,進門就嚷嚷開了。
“行了,擱那兒吧,不說了不送不送,怎麼又搗鼓上了。”
薛老三扔掉菸頭,在桌邊坐了。
戴裕彬扭開食盒,一邊佈置著碗筷,邊笑道。“順路的事兒,您就別勸了,對了,首長。今兒總該能歇了吧,這幾日,東奔西跑,南拆北擋,著實把我累壞了。”
“嗯,味兒真不錯!”
薛老三順手捻住倆熱氣騰騰的包子,塞進嘴來,一口咬下去,汁流香溢,“對了。說什麼來著,你小子嫌累?我都沒累,你累什麼,老搞些本末倒置的事兒,顯得你!”
說來。戴裕彬方才叫累,也不過是幸福的抱怨。
跟著薛向這位首長,總得經歷些常人難以經歷的精彩,總能在沉悶的官場撞上最絢麗的燦爛。
從召開銀聯大會到如今,已經過去五天了,這五天就沒一天不是波瀾壯闊的。
起先是,薛市長猛揮殺豬刀。一傢伙宰下二千六百餘萬的天量鉅款,轟動德江,震動省城,整個德江官場一時驚得失聲了。
無數人懷疑這個資料的真實性,任誰也想不通已經窮瘋了的德江,怎麼會。怎麼能,怎麼敢有這麼肥實的小金庫。
次日一早,讓人驚爆眼鏡的是,省政府召開銀聯大會,省長蔣天生親自出席。會上主要議題,是清查全省範圍內的小金庫。
說來,也得是蔣天生下手的早,薛向這焉壞的一招,太具有複製性了,不像蜀香王,別人是可望而不可及。
也虧得是蔣省長下手得早,多少兄弟區縣,都等著複製這式大招了。
畢竟,這年月,國有企業經濟幾乎遭到了全國範圍內的困難,就沒有那個行政單位,經濟上不緊張,財政上不短缺的。
小小一個德江就挖出了兩千六百餘萬,全省挖下去,會有幾個億,完全是可以想象的,這對任何人都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同理,這筆肥財,誰挖著算誰的,省裡可以挖,各個行署當然也可以挖。
就拿德江來說,薛向若是挖得不夠深入,傳開了,各個區縣自己也會掏這筆肥財。
這不,他放過了沒叫苦叫窮的寶豐,順天兩區和黑水一縣,結果,這兩大區,縣一收到銀聯大會散會的訊息後,就各自揮動鏟子,猛挖了起來。
所以,蔣天生這鏟子挖得再及時不過了,下面行署,區縣還來不及行動,這筆肥財,就讓他抄了個乾淨,除了德江率先開幹,免過一劫,其餘行署那是叫花子看別人過年——白流一地口水。
全省範圍內清查小金庫活動轟轟烈烈展開之際,德江這邊可是風起雲湧。
試想,這些各級頭頭腦腦被抄了老底兒,誰能甘心,俗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放諸官場,也一般適用。
薛向得了兩千六百餘萬,可算是跟各路諸侯結了死仇。
最先行動的是公安局長蔡國慶,這位蔡局長是孔凡高的人,早先就跟薛老三不對付,這次掏小金庫,公安口是大頭,尤其是市局,足足被掏走了近五十萬。
一想到這個,蔡國慶就對薛向恨得咬牙切齒。
可再恨薛向,他也不能指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