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說不出話來。
張處長更像是聽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仰天打個哈哈,“劉能同志,你好大的膽子,連無病同志早早排好的床鋪都敢安排給別人,好,這位薛向同志要你做主,今天就由你來做主這個床鋪分配,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做這個主!”
劉主任臉上的猶豫更言重了,卻是死活張不開口來,滿臉古怪地時而看著薛向,時而望向張處長。
薛老三側身一步,正對了劉主任,雙手扶著他的肩膀,用力搖晃,“劉主任,你倒是說話啊,你可是接待辦主任,你和我說過接待辦就數你說話算話,在安排學員宿舍上,便是校領導和幾個處長說話,也沒您好使,怎麼這會兒,您不說話了。”
薛老三的求告,似乎終於起到了作用,劉主任終於開腔了,“領袖教導我們說,反動的東西,你不打,他就不倒,打,打狗日的!”
“劉能,你大膽!”
張處長的鼻子沒氣歪,整整齊齊向後篦起頂得高高的背頭猛地塌陷了。
彭春,薛亮,崔原則亦是瞠目結舌,便連始終倨傲的霍無病,也面露詫異。
的確,誰也沒想到這位劉主任竟是如此的剛正不阿,眼裡不揉沙子。
“好叻,主任,既然你要打擊反動派,我必然奉陪到底。”
薛老三話音方落,側開身子,一手搭在劉主任肩膀上,齊齊朝前行去,頗有些聯袂行動,共赴生死的味道。
張主任身子死死抵在衣櫃上,瞪大了眼睛,一動不敢動,似乎生怕自己的動作,引得薛、劉兩位金牌打手的注意,而遭打擊突至。
然,床鋪上行的霍無病依舊面無懼色,剛要開啟床鋪,忽地發現床板上多出一物,拿起一看,正是個憨態可掬的透明瓷豬,瓷豬腹部擠滿了五顏六色的豌豆大小的玻璃彈珠。
正是昔日,薛老三東渡島國,拯救柳總裁時,柳總裁手中持著的那隻瓷豬一般無二。
彼時,薛老三團滅島國武道界,遭逢鬼子的自衛隊精銳圍攻,當此之時,薛老三破碎瓷豬,無數顆彈珠瞬發,瞬間便扭轉了局面。
事後,柳總裁便特意請能工巧匠,定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瓷豬,以作情定之物。
從此,這隻瓷豬便被薛老三隨身攜帶。
今次,來黨校,這隻瓷豬自然攜帶,方才鋪床,便被他壓在了床鋪底下。
霍無病抓住瓷豬,把玩兩下,嘴角輕笑,“小孩玩意兒,真夠無聊!”
說著,隨手便將那瓷豬丟了出去。
刷的一下,薛老三臉色順黑,他扯著劉主任急速近前兩步,大手猛地揮出,一道氣流準而又準地擊中瓷豬。
瓷豬的去勢陡止,憑空跌落,薛老三順手一抄,接在掌中,臉色已然黑如鍋底。
“好手段,你小子練過,那感情好,沒想到這央校,還有會家子,改天咱兩切磋切磋!”
霍無病笑道,眉宇間盡是激賞。
他是軍中子弟,身在北疆,條件艱苦,野狼成群,自幼好動的他,有事便在軍中練出一副好身手。
方才,薛老三能憑空接住他丟出的瓷豬,他瞧得分明,知曉這是了不得的手段。
霍無病目空一切,唯己獨尊,自說自話,超然外物。
殊不知,薛老三已然動了真火。
霍無病話音方落,薛老三大手猛地抓出,霍無病暗叫一聲“來得好”,便要一個掃堂腿朝薛老三的大手踢去。
哪裡知曉,他腿腳還未動作,薛老三那看似不快的大手竟然閃電般地抓住了他的腳踝,用力一扯,便將他從床鋪上扯了下來。
整個身子簡直是從床鋪的橫欄與床頭鐵架之間,硬生生擠出來的。
噗通一聲,霍無病被薛老三隨手扔了出去,砸在薛亮的衣櫃上,發出碰天巨響,連帶著也掃倒了避之不及的張處長。
異變陡生,滿場眾人全驚呆了,誰也沒想到在堂堂央校,也有人敢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薛老三下了重手,霍無病立時被撞得昏厥過去,張處長亦是被砸得痛徹心扉,倒在地上,不停地哼哼唧唧。
薛老三卻是渾然不顧自己製造的惡劣場面,從兜裡掏出瓷豬,溫柔地撫拭,眼中柔情無限。
什麼霍無病,張處長,別說在央校,就是在大禮堂,誰敢碰他逆鱗,他也敢大嘴巴抽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