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方平話音方落,薛老三便撫掌讚道,“方平這個故事說的好,有教化,有教化,夏老局長的故事,充分證明了領袖的話,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啊,若不是夏老局長身前造福鄉梓,死後哪能得此哀榮,方平,裕彬,這個故事,你我三人共勉!”倆人默默點頭。
說完夏老局長的故事,江方平便失了談性,只在頭前引路,偶爾會駐足,摘幾個山裡紅,桑椹,等山國,給薛向兩人嚼零嘴兒。
三人一行,入得山來,一直行了近兩個小時,方才住腳。
三人歇腳的地方,是一塊裸露的巨巖,數百平大小,緊挨著崖邊,十分險峻,得虧這巨巖的造型,神似鴨嘴,微微上翹,不然,江、戴二人哪敢在此歇腳。
饒是如此,兩人也緊緊挨著巨巖上的一株虯龍狀的老松樹坐了,一隻手還緊緊把著樹身,望著遠處臨淵而站的薛老三,臉色發白,生怕這位年輕的首長一個不小心,倒栽了下去。
“暮色蒼茫看勁松,亂雲飛渡仍從容,天生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峰,方平,裕彬,你們看對面有個山洞誒,咱們要不要過去溜溜……”
極目遠望,雲海生煙,薛老三臨淵而立,如風擺荷葉,真正一副遊玩邀賞的做派,一句喊完,待回頭看去,只見江,戴二人,各自臉色慘白,再瞧瞧自己所站的地頭,心中瞭然,暗暗苦笑一聲,便折身回來,不讓二人提心吊膽。
戴裕彬趕忙起身,扶著薛向坐下,掏出背後的青葫蘆。遞給薛向,“首長,喝口酒吧。快晌午了,咱這兒就食可不方便。您就先用野果子,就這青稞酒對付一餐。”
說著,戴裕彬拍拍腰間的揹包,這是先前,江方平在山間賣弄見識時,他聽得入心了,就順手多采了不少能入口的果子。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薛向笑笑,“裕彬有心了,不過,這入得山來。處處天材地寶,好吃的遍地,咱們要是餓了肚子,那可是天大的笑話,你們兩個等著。我去去就來。”
“首長,山裡頭可不比外面,不能亂闖,猛獸還是其次,有不少東西都碰不得。”江方平趕忙站起身來。攔住薛向。
薛老三笑道,“你們吶,還真以為我是京城裡長大的公子哥,早些年,我在東北靠山屯當大隊長時,那裡的山水可比這惡多了,我都趟過了,實不相瞞,我也是老山客啊!”說話兒,薛向從兜裡翻出個小小布袋,開啟衝江方平晃了晃,布袋裡各式微型小袋層結,每個層結裡,盛著團狀各色粉末。
江方平驚道,“百寶囊!首長,你怎麼有這玩意兒,我可是好些年沒見了,當初還是護林隊的老師傅有一個呢,他走了,這玩意兒,也就失傳了。”
薛向道:“不是和你說了嘛,我也是老山客,怎就不會做這個。”
薛老三這話還真不是自吹,當初在靠山屯,他就羨慕老藥子那個無所不有,無所不能的百寶囊,就想張羅弄一個,可老藥子視百寶囊如師門秘技,堅決不肯相授,後來還是薛向主政蕭山,邀請他和鄧四爺,來蕭山做大棚蔬菜的指導,分別時,幫他和鄧四爺完成了夙願,將他倆人重新安排成了金牛山的護林員,讓二人能再度自由進出山林。
老藥子為答謝薛老三,便決意將百寶囊的配方與他,可薛老三要這玩意兒,純是為了他這好入山悠遊的毛病,只為滿足口腹之慾,那些避毒治傷的玩意兒,他就沒打算學,專挑了那些誘人的香料配方,如此,便自結了個百寶囊,每到一地必然攜帶,今次難得入山,這百寶囊終於有機會派上用場。
薛向去後,江方平和戴裕彬便各自提心吊膽地,按著薛向的吩咐,收拾起了柴火,倆人搭好了火架,又坐立不安地等了十來分鐘,還不見薛向動靜兒,二人終於慌了,正打算一起去尋薛向,西北的密林,傳來嘩啦響動,驚得倆人齊齊拎了竹竿,作防護狀。
未幾,便見薛向抱了一堆東西,遠遠走來。
“首長!”
倆人齊齊叫了一聲,便迎上前去。
“首長,怎麼從那邊出來了,可嚇了我們一跳。”
“首長,下回可不敢放你獨去了,出了問題,我們可擔待不起,您說你一去這許久,可把人急死了。”
倆人圍上前來,各自說著惶恐,眼見著就有不停歇之勢,薛向趕緊打斷道,“行啦,沒個眼力價兒,趕緊伸手搭東西啊!”
他一聲叱出,江方平和戴裕彬這才回過味兒來,趕緊七手八腳地接薛向手裡的一摞東西,這一接過來,二人這才發現,薛向去得時間不是太長了,而是太短了,短得都有些不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