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嵬閃身,橫在了戴裕彬身前,冷道:“戴秘書,這話兒是怎麼說的,是你說你們領導,要來親自和我談的,怎麼著,聞著風聲不對,就不敢露頭了,是不是聽說督導專員來了,被嚇住了?成成成,我也懶得跟他計較,你自己走吧,把楊大妹子留下,我們傅處還要聽她反應案情呢,若是真有個什麼不明不白之處,也好分說分說,開解開解,沒準兒這事兒還有個峰迴路轉呢。”
戴裕彬哪裡不知道姓崔的打的什麼鬼主意,見這傢伙當面就敢飆黃腔,雖然心頭氣極,卻懶得跟姓崔的逞口舌之鬥,便待拽了楊七妹離開。
哪知道楊七妹救夫心切,竟甩開了戴裕彬的手,“彬子,你先回去,我陪他們!”說著,一張俏麗的臉蛋兒,哪裡還有血色。
楊七妹不走,戴裕彬哪裡能走,若真把楊七妹留在這兒,讓崔嵬這色中餓鬼佔了便宜,恐怕戴高死不瞑目。
見戴裕彬又住了腳,崔嵬啊哈一笑,“對了,今次是你們領導請客,我和牛局是借花獻佛,你可不能走,你走了我們拿啥獻佛啊!”
崔嵬這話說得有水平,既噁心了戴裕彬,又捧了傅處,可謂一舉兩得。
不曾想,崔嵬話音方落,一對對姿容俏麗的旗袍服務員,便端著精緻的紅木托盤,步了進來,十幾人如穿花蝴蝶一般,便在中間那方大紅圓桌上,將菜上齊了,放眼望去,奼紫嫣紅共綻青碧綠爭奇鬥豔,金黃的澆蜜乳豬,噴香的鐵板花背烏。展翅欲飛的雕花雞,一道道菜,色香俱佳,立時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誰點的菜,姓戴的,你請客不知道禮數,客人沒來,你怎麼把菜點了。”
儘管崔嵬也是看得流涎,嘴上非要討些便宜。
他話音方落。大門處便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笑聲方歇,一個身著白色西裝的青年,步了進來,這青年二十四五年紀。身量極高,體型健碩,梳著大背頭,若蜀中日報的那位名記蕭依依在此,當能發現此人渾身上下俱是銘牌,論奢華,竟絲毫不在薛向那塊江詩丹頓的手錶之下。
“久聞傅處長大名。今日一見,實是三生有幸,小弟添為此地主人,特意備了這區區杯酒。為傅處長接風,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那西裝青年遠遠便衝傅處長抱了拳頭。滿臉含笑,話語中姿態已是極低。
“孔少……同志。您怎麼來了?”
崔嵬驚得站起身來,趕緊迎了上來,一邊的牛局長雖為迎上前來,卻也站起了身子。
來人正是德江行署專員孔凡高的公子孔霸,如今中央還未下發嚴禁官員家屬從商的禁令,這兩年,不少無所事事的公子們,就徹底有了業務,這位孔霸同志,便是德江公子圈中的一號,生意做得極大,遍佈德江各行各業。
原本,嚴打秋風颳起,他那個神虎貿易公司底下龍蛇混雜,他便聽了自家老子的吩咐,準備給手下混子們塞了錢,打發去了外地,任其自生自滅,而他自己也聽了老子的安排,去了翠屏山上的景雲寺避風頭。
今天中午,他陡然接到訊息,說德江的嚴打督導專員,同牛永是老戰友。
這個訊息,頓時讓他精神大震,本來嘛,他孔公子的確不需要那幫社會上的混子撐門面,可有這麼一幫刀頭舔血的人存在,許多不好辦的事兒,也就好辦了,對官面上的人,也是另外一種威懾,因此,他也是極不願放棄這個優勢,只不過大勢不可抗,才不得不順勢解散了打手集團。
可如今傅處長的到來,陡然讓他瞧見了兩全的可能,只要打通牛永這老戰友的關節,一切就好辦了,弄不好還能借助這位傅處長,徹底整垮他的老對手孫磊。
也正因如此,這位孔大少才急忙從翠屏山上下來,急吼吼地趕回了這迎仙樓。
當然,崔嵬約薛向,在迎仙樓,也是這位的手筆,他可是聽說了自家老子,幾次三番折在薛老三手上,讓他很不痛快,尤其是遭遇孫磊時,少不得被那位孫公子拿出來白話,這讓孔霸倍覺丟面子,因此,才想藉著這位傅處狠很掃掃薛向的臉。
“傅處,我給您介紹介紹,這位孔霸同志,是咱們行署孔專員的公子,年輕有為,才華橫溢,生平最好交朋友,聽說傅處您來了,他可是從百多里外的翠屏山上,轉呈趕回來,給您接風的。”
牛永含笑介紹著孔霸的身份,若不是這年頭個體戶有些上不得檯面,名營企業家的帽子又沒誕生,牛局長少不得還得誇讚孔霸幾句。
傅處長接過孔霸伸來的手,輕輕捏了兩下,“孔公子在哪兒高就?”這種地方上的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