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人,反而令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終於,有四九城的頑主認出這拉風組合的領頭人來。時不時的有人喚著“三哥”,敬著禮,薛向雪橇不停,遠的就回個禮,近的就彈一把煙過去,也虧得他早作好了準備,大衣兜裡塞了十來包煙,不然還真沒法子應付。
薛向四人行到一座山坡上,停了下來,讓狗喘息。薛向下了雪橇,歇歇已有些痠麻的腿,方才一陣奔行,竟讓他這鐵打的身子也有了疲憊的感覺。他從荷包裡拿出包煙,彈出一隻叼上,還沒來得及摸火機,卻被小傢伙搶先把小手伸進他的大衣兜裡掏了出來。小傢伙做個鬼臉,衝他招招手,示意他伏下身子,由她親自點燃。薛向揉揉這個古靈精怪妹妹的小分頭,彎下腰來,讓她點著煙。小傢伙被大哥弄亂了頭髮,分外不滿,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又開始以手代梳,打理自己的髮型。
薛向一隻煙還沒抽完,忽然,他所在的雪坡腳下,雪花滾滾,一陣騷動。原來,遠處奔來十多個青年在追趕一隻灰皮兔,這隻灰皮兔身子甚是肥大,遠觀就覺得體重不輕,它的奔行竟不似別的兔子那般跳脫,靈動,步履有些蹣跚,時不時地還會栽一個跟頭,忽又爬起來,亡命狂奔。灰皮兔埋頭奔跑,顧不得看清前路,竟直直地朝薛向所在的雪坡奔來。
薛向終於發現這隻灰皮兔哪裡不對勁了,這竟是隻懷著身孕的母兔。小晚也發現了灰皮兔,拉著薛向的胳膊說這隻兔子好像懷孕了。小傢伙不懂什麼是懷孕,聽得好奇,扯著小晚的衣服,就要問出個究竟,小晚無奈,只好給這個“小不懂”做了個簡單的解釋。
“什麼!二姐,這隻兔兔居然有寶寶了,她的寶寶是不是在她肚子下面吊著的地方啊。”小傢伙得了姐姐的解釋,眼睛瞪得溜圓,小手握拳,暗暗給灰皮兔打氣,讓她加油快跑,千萬不要被那些壞傢伙抓住(抓兔媽媽的還不是壞人麼)。
奈何灰皮兔有孕在身,且已奔行良久,氣力大虧,漸漸地速度慢了下來,可它仍不放棄,身子一扭一扭地朝雪坡“走”來。
“嘿,坡上的小子,你別佔便宜啊,快些給老子們讓開,用不著你插手。”山下逐兔的青年們發現了山上的薛向四人,生怕薛向來個守坡待兔,老遠就有人在坡下吆喝開了。
“大哥,救救兔兔吧,你看她多可憐,不然,小兔兔出生,就沒媽媽了,人家也沒了媽媽,嗚嗚嗚嗚…..”小傢伙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薛向聽得心中一慘,眼睛一熱,就要滾出淚來,小晚和小意也低了腦袋悄悄抹淚。薛向抹了下眼睛,一把抄起小傢伙,幾個箭步就衝到灰皮兔跟前,出手如電,屈指成鉤,準確地捏住已經筋疲力盡的灰皮兔的頸皮,將它提了起來,塞進了小傢伙的懷裡。小傢伙驟得灰皮兔,哭聲立時止住了,小手不住地撫著灰皮兔的皮毛,似在安撫。
雪坡下的青年們見自己苦苦“追求”、奔波半晌的目標被別人收入囊中,立時就炸了窩,各樣式的罵聲便叫了出來。
“哪裡來的兔崽子,跑咱爺們兒跟前,來奪食了。識相的,趕緊把兔子給老子還回來,否則,仔細你的皮。”
“草,咱爺們兒今兒算是開了眼了,竟還有人敢搶老子的東西,媽的,跟他狗日的廢什麼話,直接撂倒了,奪回來,看這傢伙一身四九城佛爺的打扮,咱陽縣爺們兒今兒個也發發利市?”
“老么哥說的對,這小子的軍大衣歸我了,別的我都不要。”
“我要他的皮帽子”
“皮鞋歸我,我個兒和他差不離,你們穿都大了。”
“他旁邊的妞兒不錯,嘻嘻”
………………..
這幫傢伙邊白話,邊慢悠悠地朝坡上走來,隨口便將薛向身上的東西分了個乾淨,渾不知有頭猛虎已然出柙。薛向方才受了小傢伙的刺激,心情尚未平復,這會兒又聽見坡下的垃圾噴糞,心頭的怒火已然快將他燒炸了。
先前沒有動作,是在安撫和收束小傢伙。這會兒,他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小傢伙丟開,只得解下皮帶,將小傢伙臉朝自己胸口轉了,用皮帶紮緊,小晚和小意兩兄妹,他也打好了招呼,讓二人轉過臉去,捂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