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都沒有見過。但畢竟是他的上司,他必須得來。等他趕到的時候,張銘他們早已經到了,就站在隊伍的最前排,個個都是哭得雙眼通紅。尤其是張銘,一邊哭一邊唸叨著往日,孔大夫是如何栽培他,是如何提拔他的故事,說得周邊不少人也跟著哭了起來。
羅文、丁卯、霍元德、蔣獻幾人更是欲哭還說。
至於是不是真心實意,那恐怕只有他們自個知道。
韓藝尷尬了,他要哭,那是隨時都可以哭出來了的,但問題是,他覺得他哭的話,顯得會非常虛偽,畢竟他與孔大夫素未蒙面,孔大夫也沒有任何恩情於他,可是御史臺的大大小小官員,都哭得稀里嘩啦的,不哭又不合群,於是他偷偷瞥了眼鄭善行、王玄道、盧師卦三人。
他們三個倒是沒有哭,但是眉宇間透著淡淡的哀傷,可謂是不哭勝似哭。
韓藝明白了,君子當如此,於是乎,他一手抹臉,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跟鄭善行他們一樣。
“中丞,中丞。”
忽然間,聽得一聲焦急的叫喊。
韓藝轉目一看,只見霍元德和丁某攙扶著張銘,不,應該說張銘癱倒在二人的懷裡,心中一驚,真的假的,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哀傷過度。一步搶上,攔腰抱住張銘,“深情款款”道:“中丞,中丞,你怎麼呢?”
霍元德等人一愣,似乎韓藝的動作嚇到他們了。
盧師卦突然道:“快付中丞去邊上坐著。”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這裡還有一個神醫在,於是趕緊扶著張銘去到邊上坐下。
盧師卦坐在邊上,幫他把著脈,過得一會兒,他道:“各位請放心,中丞並無大礙,可能是哀傷過度導致的。”
可能?那就也可能是裝的。韓藝反正是這麼理解的。
果然,過得片刻,張銘就悠悠醒了過來,微微睜開眼,含著一彎秋水,沾溼睫毛,抽泣道:“想我當初初入御史臺時,孔大夫待我就如親兒子一般,那孜孜不倦的教誨,至今猶在耳邊迴響,可是………可是我再也聽不到了,嗚嗚嗚………!”
既然你要做戲,那我就給你當個配角吧。韓藝突然伸出雙手握住張銘的手,悲傷萬分道:“中丞,節哀順變,孔大夫已經走了,你若再病倒了,那咱們御史臺可就散了,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將御史臺管理好,孔大夫在天有靈,也會感到欣慰的。下官以前年幼無知,沒有幫中丞分憂,心中愧疚不已,只覺對不起孔大夫,對不起中丞你,下官現在決定了,日後一定盡心竭力,勤勤懇懇做事,為中丞分憂。為國家效力,為孔大夫而努力,還望中丞不計前嫌,給下官一個機會。”
說到最後,他眼中已經含滿了眼淚,流不流出來。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王玄道嘴角微微一抽,不禁和鄭善行他們面面相覷,見他們二人也都咬著嘴唇,心裡皆把韓藝恨了一個半死,實在太想笑了,但是孔大夫的靈堂就在邊上,這若笑出聲來,那估計會被人打死去。
霍元德等人聽得心裡暗罵,這小子太可惡了。平時一天到晚都看不到一個人,到了這關鍵時候,就開始來表現自己的忠心了,企圖往上爬,這世上恐怕沒有比這更無恥的人了。
張銘呆呆望著韓藝,哪裡不知道韓藝是什麼意思,只想破口大罵,你這真是太虛偽了。但是這怎麼罵得出口。畢竟韓藝說得這麼動情,抬起另一隻手。拍了拍韓藝的手,順勢抽了抽手,但是韓藝握得實在是太緊了,根本抽不出來,只能開口道:“韓御史,你有心了。”
韓藝悲傷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中丞,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張銘點點頭,猛地一抽手,哪知這回韓藝又鬆了下來,讓他的動作顯得極大。不禁一臉尷尬。
正當這時,忽聽得一陣騷動聲,只見外面進來一夥人,正是長孫無忌、褚遂良、韓瑗等一干中樞大臣。
張銘宛如煥發了新生,噌的一下,蹦躂起來,領著霍元德等一群狗腿,迎了上去。
哇!如果你是我的同夥,我非得開除你黨籍,太不專業了,我作為配角鄙視你。韓藝暗自翻了翻白眼。
這些官吏也趕緊向長孫無忌等人行禮。
不過長孫無忌倒是顯得非常低調,連半句寒暄都沒有,徑直來到靈柩前,對這棺材,開始嘮嘮叨叨的,說著以前的往事,表情不虛誇,也有一種遲暮的悲傷,這真的是由內而發。
即便是韓藝也看不出半分虛假之情,這就是差距,長孫無忌混跡官場數十年之久,對於這些細節的把握,那是非常到位,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