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抱拳回禮,又伸手道:“特派使請坐。”
韓藝坐了下來,瞧了桌上酒具,笑道:“蘇將軍似乎不太開心。”
蘇定方苦笑一聲,搖頭不語。
韓藝道:“難道蘇將軍就忍心看到這功勞白白從手中溜走麼?”
蘇定方落寞道:“不忍心又能如何,這軍令如山,可由不得我做主。”
韓藝笑道:“的確由不得將軍,但是卻由得我。”
蘇定方驚訝道:“特派使此話怎講?”
韓藝道:“實不相瞞,其實在捷報傳去京城時,大司空卻對此深懷憂慮,他認為敵軍已經不堪一擊,這是徹底消滅突厥餘孽的大好機會,若是錯過,想要再消滅突厥,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因此建議陛下速派人來催促大總管全力進軍,爭取徹底消滅突厥餘孽,順勢佔領這裡,以免後顧之憂。”
蘇定方聽得大吃一驚,滿滿的敬佩道:“大司空真是深謀遠慮,可惜,他並不在這。”
心裡鬱悶呀,跟著李勣混就好了,偏偏跟上了程咬金。
韓藝暗自一笑,又道:“陛下采納了李勣的建議,因此派我前來,表面上我只是一個糧草督運使,但其實我是來此監軍。”
這真是峰迴路轉!
蘇定方大喜不已,道:“特派使此話當真?”
韓藝點頭道:“這陛下的詔令,我豈敢作假。”
蘇定方道:“那陛下可有發詔令給你。”
韓藝嘆了口氣,道:“這都怪我不小心,在來的路上不小心將詔令弄丟了。”
“丟了!”
蘇定方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這詔令能丟嗎,你將你人丟了,也不能丟了詔令呀,心中甚是懷疑,道:“王文度手中可是有白紙黑字的詔令,而特派使你…!”
韓藝笑道:“偽詔可是死罪,若陛下沒有傳旨給我,我敢這麼說嗎?這對於我而言,又有什麼好處?”
“可是………!”
“若是蘇將軍不信,那倒也罷了,還請蘇將軍為我作證,等到回京那日,陛下問起來,蘇將軍可別說我沒有表露身份。”
“不不不!”
蘇定方連連擺手,道:“我當然相信特派使,但是王文度手中也有詔令。”
韓藝道:“他分明就是嫉妒蘇將軍的功勞,因而偽詔,我前面不說出來,就是因為將陛下的密詔給弄丟了,害怕被人發現。但是事到如今,我是不得不說來了,因為這樣下去,我也是失職,橫也是死,豎也是死,那我只能站出來。可是,我現在需要蘇將軍的幫助。”
蘇定方聽得眉頭緊鎖,隱隱猜到韓藝想幹什麼,這真不是開玩笑的,弄不好可是連命都沒有了,而且韓藝就一句弄丟了,他哪裡敢賭這一把。
韓藝笑道:“蘇將軍無須害怕,我可是奉皇命前來,有什麼事自然是我擔著,將軍只是奉旨行事罷了。”
蘇定方瞧了眼韓藝,憂慮道:“可是我不過就是一個小將軍,僅憑我一個人的幫助,怕是不能夠的。”
此番出征的將領多半出自貴族,他一個人可是翻不起天的。
韓藝道:“可是我看很多將領都對於王文度的安排深感不滿。”
蘇定方皺了皺眉,沉思起來。
一個時辰後。
裴行儉來到蘇定方的屋內,好奇道:“不知蘇將軍請我來是為何事?”
蘇定方不語。
忽然他身上走出一人來,道:“是我請裴將軍來的。”
裴行儉一看韓藝,不禁皺眉瞧了眼蘇定方。
韓藝笑道:“裴將軍勿怪蘇將軍,他也只是奉旨行事。”
“奉旨行事?”
裴行儉一驚,道:“什麼旨?”
“其實陛下派我前來是讓我來監軍的。”韓藝笑道。
裴行儉大吃一驚,道:“那王文度?”
“他那只是偽詔。”
韓藝道。
裴行儉立刻道:“那你倒是將陛下的詔令拿出來。”
韓藝道:“丟了。”
裴行儉驚愕不語。
韓藝道:“要是沒有丟的話,我豈會讓王文度得逞,唉。。。這都怨我呀,可是如今我若還是不道出實情的話,不僅是我,諸位將軍也會受此牽連。”
說著,他又是長嘆一聲,道:“二位將軍有所不知,前方捷報傳回長安後,滿朝文武、全城百姓都是載歌載舞的,歌頌陛下英明,都覺得已經是勝利在望,陛下也因此深感壓